”
“更何況這事,後宮根本插不上手,恐怕連皇后娘娘也束手無策,還何談他只是儲秀宮的一個副總管。”
繡玥靜靜說著,寶燕默默背過了身去,她整個人有些發抖,“這才進宮三個月啊!就在剛才,咱們還有說有笑的,咱們桌子和床上的漆要補好了,窗子還沒補呢,怎麼一轉眼,你就要離我而去了……”
她突然覺得很怕,蹲在了地上。“你若是不回來,這房間就剩我一個人可怎麼好……可怎麼好。”
繡玥看她這樣子,心裡也很難受。寶燕是個那般冷酷的人,她從未見過她掉一滴眼淚。
“好了,”她拉著寶燕,柔聲安慰了幾句。
“為了你,為了額娘和外祖父,”繡玥的目光沉下去,“想要我鈕祜祿繡玥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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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玥由兩個小太監匆匆忙忙抬著轎攆從延禧宮出來,抬去貞順門那邊,她坐在裡面搖搖晃晃地想,平生第一次有幸能坐轎子,竟然會是這種荒唐悲涼的境地。
來的時候打聽了幾句,劫持皇帝的是個包衣奴才。姓陳名德,從前給內務府鑲黃旗包衣管領達常鎖手下當差,為諴妃準備車輛什物的下層雜役,所以對皇宮內院的路摸得清楚。
聽說,他是喝酒賭博日子過不下去了,才想起來要拉著大清皇帝一起死的亡命徒。
繡玥有些頭疼,一個人若連命都不要了,誰還能奈何得了啊。
抬轎攆的奴才將繡玥送到了地方,便避之唯恐不及地哆嗦著告了退。繡玥看著他們一溜煙地溜了,想想自己的處境,在原地自嘲地一笑。
她轉過身,貞順門與神武門那邊已經烏壓壓圍滿了侍衛,個個滿臉急躁,一副僵持下嚴陣以待的氣氛。
瞧他們那如臨大敵的架勢,皇帝想必就被挾持在旁邊那幾間屋裡。她在人群中來來回回望了望,總算找到了敬事房管著侍寢的老太監,他正躲在一旁無人的角落,面如死灰地蹲望著這邊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