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貴人剛剛被繡玥搶去了些風頭,正瞧她有些不順眼,如今真相大白,原來不過是個紙老虎,繡花的枕頭罷了。
她在座位上坐著,故作驚訝道:“這,這真是聖上弄得嗎,玥常在,可別怪我這當貴人的說你,你這是惹皇上生了多大的氣呀?自打嬪妾進宮,有幸伺候皇上,只知道皇上待人寬厚,是這天下最仁德的天子明君,皇上他對嬪妾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跟在御前侍奉的奴才們偶爾犯了小的過錯,聖上他都沒有過重責。皇上這樣寬仁之君,竟能被你一個小小常在氣成這樣,嬪妾我真是心疼皇上,氣大傷身,要是氣傷了龍體可怎麼得了。”
她的話這樣難聽,旁人都聽不過去了,繡玥偏偏絲毫不惱,當做沒聽到。她心底實在想要謝一謝這位芸貴人。多虧了她這樣說,可轉移了眾人不少的注意,化了不少嫉恨為祥和呢。
芸貴人本就受寵,那些嬪妃們聽她的話極為刺耳,又回過神來,宮中得寵的,那鈕祜祿如玥倒不算什麼,要緊的,還是這個得意忘形的賤人呢。
繡玥不出聲,芸貴人遇上個軟柿子,更加沒有放過的意思,“玥常在,你這傷果真是因為聖上嗎?別是被旁人弄得,卻要賴到皇上頭上,惹得六宮憑白的非議皇上,有損聖上的清譽。這些內務府的奴才都是怎麼當差的?怎會將什麼樣的人都選進宮裡?害得皇上勞心費神。”
諴妃從剛才就一直沒說過話,此時卻笑了一聲,在座位上低眸瞧著自己的絲絹在手裡打轉,“芸貴人可真會說笑,後宮裡頭還有誰能掌摑皇上的妃嬪,以你所言,難不成是玥常在她自己打的自己?”
芸貴人無謂地撇撇嘴,繡玥心裡卻咯噔一下,這諴妃說話頗有深意,不知她的話裡是否有所指,她是猜到了什麼?還是自己多心了呢。
諴妃出聲,簡嬪便與榮常在遞了個眼色,簡嬪先道:“這樣說來,餘下嫌疑最大的終究還是信貴人。信貴人向來不把宮規放在眼裡,連皇后娘娘的中宮請安都可以不來,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榮常在跟著附和道,“簡嬪娘娘說的,實在是正理。倘若是信貴人,那就沒什麼法子了,皇上要寵著她,准許她這樣那樣,皇后娘娘都不能置喙,咱們這些身份,誰又能多說半句話呢。皇后娘娘,您說是不是?”
皇后聞言,瞧了瞧右側那個空著的位子,良久無言。
諴妃最先起了身,“說了這麼久的話,臣妾乏得很了,先告退。”說著屈身行了禮,不待皇后答覆,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既如此,”皇后道:“你們也都散了吧。”
繡玥起身跟著眾嬪妃隨後告退,走出去的時候,她暗暗鬆了口氣,這一場請安下來,總算有驚無險,躲過了一劫。
儲秀宮請安散去後,各宮這一日卻都不平靜。
芸貴人回到漱芳齋便驅走了所有伺候的宮人,在春常在的正殿裡忐忑不安道:“春姐姐,今日我向皇后娘娘提了晉位分的事,你說會不會過於心急了?”
春常在朝她柔和笑了笑:“怎會。以妹妹今時今日的恩寵,自然擔得起一宮的主位。妹妹既然提了此事,皇后娘娘就會考慮。若是皇后向皇上提及,皇上就不會不同意了。”
芸貴人心裡本也覺得是這樣,但她仍皺著眉頭,憂心道:“可是皇上才剛晉了我為貴人,最近我向皇上提及嬪位的事兒,求了皇上好幾次,皇上都不予理會,這些天反而少來漱芳齋看我了。否則,我也不會轉而去求皇后。”
“妹妹多心了,”春常在拉著她到羅漢床的兩邊坐下,安慰道:“聖上一向勤勉於政事,這些日子少來後宮也是人盡皆知的,怎麼會是冷落妹妹呢。現在六宮中人人都羨慕妹妹得到皇上恩寵,妹妹你命中的富貴,可非宮中尋常人能比的。”
“姐姐說的極是,”芸貴人終於疏散了陰鬱,甜笑道:“我本是家中獨女,且是嫡出女兒,自小在家中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閤府圍著我轉,進宮之前母親還三番五次囑咐我,要收斂心性,可真進了宮,才發現這皇宮裡頭的人也不過如此,我有皇上的恩寵,連皇后都要讓著我幾分,等我晉升了嬪位,再過幾年,便是妃位,貴妃,若是僥倖皇后有個三長兩短,說不準我也可以像咱們這位當今皇后一樣,由貴妃扶正為繼皇后呢。”
“妹妹!”春常在臉色瞬間白了,忙喝止了她,緊張道:“這話可千萬說不得。”
“這不是沒人嘛,”芸貴人訕訕笑道:“我只和姐姐說呢。我有如今的地位恩寵,還是全靠姐姐當日舉薦之功,這宮裡的女人,為了爭寵可以爭個你死我活,姐姐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