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絕沒那麼簡單,我們若是與她為伍,或可解一時之憂,但日後難免受她制肘。”顧行之也很難拿下主意,“她如今拉攏你,是想將你收為己用,根據你的形容,她和我們一樣,都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如果我沒有猜錯,羯族內部應該是出了亂子。
”
“那對我們沒有影響,我們置身事外不就好了!”
顧行之淡淡看了小錦一眼,終歸是個少年,思慮問題不周全也在所難免,“我的身份敏感,她不知我的身份,可能會以我和櫻荔要挾你衷心於她,如果她知道我的身份,恐怕……”
顧行之這般說,小錦當即茅塞頓開,羯族屢次犯境,可見其野心勃勃,然而敗多勝少,如果有了顧行之這樣一位曾經身居高位的謀士……
“主家……我懂了……”小錦免不得有些落寞,拋卻他想救顧行之和櫻荔的念頭,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回家看看。
回到他自己的故鄉,那個生他的地方——看一看。
遠離京城,來到家鄉附近的邊陲小鎮,他看到了很多和他有著一樣膚色、髮色和瞳孔顏色的人,他似乎感受得到故土的召喚。
可是,若是讓他選擇,主家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所以……
“小錦。”
這時,顧行之忽然開口,“帶我去見他們。”
…………
塞外荒漠,落日晚霞。
櫻荔從車窗向外張望,眼裡寫滿了好奇和驚歎,顧行之將她拉回座位,“怎麼總是不能安分。”
“噗。”狄羅公主被顧行之和櫻荔的相處模式逗笑了,“你們成親多久了?”
顧行之含笑頷首,“不到一年。”
這倒有些出乎狄羅的預料,因為他們看起來非常默契恩愛,而顧行之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們中原人不都是早早成親麼。”
顧行之笑了笑,“凡事總有例外,就像是公主您雖不是中原人,對中原的風土民情卻比本地人還要了解。”
這句話一語雙關,狄羅公主深深看了顧行之一眼,他卻只顧著和櫻荔說話,似乎對她的側目毫無所覺。
不過,顧行之不在意不代表櫻荔不在意,她餘光瞧著,這什麼羯人公主的視線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她的顧大人,莫不是對她的顧大人動什麼歪腦筋了?
櫻荔半靠在顧行之胸前,而顧行之的胳膊摟著櫻荔的腰,櫻荔不動聲色的勾住顧行之的手指,提醒他注意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人。
顧行之反握住她的手,嘴角微微牽了牽,與她對視一眼,似乎是對她這種胡亂吃醋的行為無可奈何。
不眠不休的行了一個晝夜,眾人總算到達了古北鎮。
古北鎮是羯族的都城,由於這裡常常受到風沙的侵襲,所以古北鎮的建築大多牆體很厚,牆體以檉柳和蘆葦編結,外面敷以草泥,和中原建築大有不同。
櫻荔對於新鮮事物通常抱著很大的好奇心,顧行之知道她這些日子被拘的太緊了,此時此刻能夠遠離是非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何嘗不是一種重生?只要看到她無憂無慮的笑臉,他冒再多的險又有什麼緊要。
顧行之和小錦向狄羅和阿達拜別,可狄羅卻抬腳跟著顧行之幾人進了客棧,小錦見他們跟過來,回頭問她:“公主不應該回皇宮嗎?”
狄羅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對小錦招了招手,“你過來。”
小錦和狄羅、阿達進了一間客房,狄羅給阿達使了個眼色,阿達長舒一口氣,“我和公主的處境,你應該看在眼裡。”
小錦故作不知,“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狄羅按捺不住,她本就不是個吞吞吐吐的人,這一路和小錦顧行之半遮半掩鬥心眼讓她很是疲憊,既然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索性將話一氣說清楚。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一個羯族的公主怎麼會躲在你們中原的小鎮上嗎?”
……
“主家,一切正如你所料,羯族的老國王過世後,皇室果然大亂,原本應該繼承皇位的、也就是狄羅公主的哥哥被丞相東旗陷害致死,東旗便以老國王后繼無人為由暫理朝政。”小錦將狄羅公主的話向顧行之複述了一遍,“不過,如今東旗大權在握,如果狄羅公主找不到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假以時日,那東旗就順理成章的登基為王了。”
“所以,她是來找你做幫手,去幫她找繼承人?”
“不……”小錦有些不敢直視顧行之的眼睛,“她……是想讓你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