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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銀兩包裹旁那個皮囊內的那隻大蟾蜍。

茅草房起火後,徐小霞從缸裡將大蟾蜍拿出來裝在皮囊內用包袱包好,對齊曉月說:“不管以後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把這個東西吃了,你要保護花兒一輩子。”齊曉月當時滿口答應了。花兒見齊曉月練完功,拽了拽齊曉月的衣袖,說:“這個你什麼時候吃呀?”

齊曉月這時才想起大蟾蜍,他笑了笑,說:“等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吧。”

花兒四下看了看,說:“人這麼多,城門也不開。等到什麼時候是頭呀?”

齊曉月一想也是,就是城門開了,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也是個麻煩。等著不是辦法。齊曉月扶起花兒沿著遼城城牆走,想找個人家住下。兩人沿著城牆走了好長一段路,可還沒見到人家。快到晌午了,花兒有些走不動了,齊曉月的肚子也嘰裡咕嚕地響個不停。沒有人家,有錢買不到吃的食物,自己餓不餓不要緊,絕不能讓花兒餓著,前邊一定有人家的,一定有。齊曉月抱起花兒飛跑起來。

終於,看到三間房了。齊曉月放下花兒,走到房前,輕輕地敲打著屋門,屋裡沒人回應。齊曉月被飢餓*得沒辦法也不講究太多了,他推門進了屋。

一股腥臊惡臭撲面而來,齊曉月忙用手捂著鼻觀看,只見一個白鬍子老頭躺在炕上,正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齊曉月。

齊曉月禮貌地問:“大爺有吃的嗎?我買些。”說完,齊曉月掏出白花花的銀子。

老頭張了張乾裂的嘴唇,露出黃黑色稀疏的幾個殘牙,聲音沙啞慢吞吞地說:“沒有吃的。”然後,老頭伸出手顫抖著指著屋裡的水缸乞求地說:“麻煩,給我點水喝。”

齊曉月看明白了,這個老頭癱瘓在炕上起不來了。於是,齊曉月拿起葫蘆瓢做的水舀子,掀開水缸蓋,水缸裡只剩下一層刮皮水了,舀是舀不上來了。齊曉月把水舀子平穩地放在地上,將半人高的水缸拎了起來,將水缸裡僅有的一點水倒在水舀子裡。老頭睜大眼睛看著齊曉月的一舉一動。齊曉月放下水缸,雙手捧著水舀子送到老頭的嘴邊,老頭低著頭貪婪地吱吱喝起水來。齊曉月乘機環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覺得這家人生活條件還可以,只是滿屋落滿了灰塵,看來好長時間沒有人打掃了。喝完水,老頭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水跡,看著齊曉月笑了笑。

這時,花兒也進了屋。老頭示意讓花兒和齊曉月將窗戶開開,室外的涼風吹進來,一時間屋裡的氣味小多了。老頭緩了緩神問齊曉月是哪裡人,齊曉月說是南圍子一個小島上的人,漲水逃荒過來的。

老頭忙問了一句:“江邊是不是死了不少人?”

齊曉月說:“是的。”

老頭閉著眼睛不再說話了。齊曉月見老頭好像有心事,就沒再和老頭說話。花兒掀了水缸蓋看了看,齊曉月知道花兒渴了。齊曉月和花兒從屋子的前門走到院子裡看了看。齊曉月見院子裡有口井,他趕緊動手打起水來。水打上來以後,齊曉月舀了一瓢遞給花兒喝,然後自己扳著水桶狂飲起來,井水清涼甘甜。喝到水,人就精神了。齊曉月瘋狂地打著水,一桶桶地將屋裡的水缸注滿。老頭聽見嘩嘩的注水聲,翻轉身看著齊曉月。齊曉月又舀了一瓢水放到老頭的嘴邊,老頭喝了幾口,抬起頭對齊曉月,說:“你是個好人。說實話,我的腿是藏糧食時摔壞的。糧食就在棚上,你拿下來做飯吃吧。”說完,老頭用手指了指炕上棚頂的一個天棚口。齊曉月這才注意老頭的下身溼溼的,原來老頭的大小便都在褲子裡呢。興奮異常的齊曉月抱起老頭走到屋外,將老頭的衣褲脫了下來,用水給老頭洗了洗身子,從屋內的櫃裡拿出衣服給老頭換上,回屋又將老頭的用過的被褥拿到屋外晾曬,把在櫃子裡找到被褥重新鋪上了,老頭躺在乾爽的被褥上幸福地笑了。齊曉月從棚頂把糧食拿了下來,花兒燒火做起飯來。不一會,飯就好了。吃了一頓香噴噴的飯,三個人的精神頭都足了。老頭讓齊曉月和花兒坐在炕上休息,然後,老頭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第三十三章】………

老頭叫唐寶江,老伴死了,只有個兒子。漲水的前一天晚上,唐寶江的兒子和幾個朋友到江裡去打魚至今未歸。水退了以後,先後來了幾波逃荒的人討飯吃,老唐開始都給飯吃了。米袋子高度漸漸往下降,老唐覺得這樣下去,有一天自己非餓死不可。於是,兩天前,老唐站著凳子把米袋子藏在棚上,等把米袋子藏好以後下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把凳子磴翻了,唐寶江摔倒在炕上,腿當時就摔得不能動了,一直躺倒齊曉月和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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