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太后既然讓他在壽康宮睡會兒,那就睡會兒好了,最近為了那隻笨鳥的事,他的確心力交瘁就是了。
睡夢中,蕭圖只覺身子都飄在一股青煙之上,舒適綿軟的簡直都不想醒來,遠處天際金光,仙樂飄揚,似乎這股青煙就要把他託上天際了,幾個敦煌仙女飄著衣帶向他飛來,不自覺的想要對她們伸出手去,可是剛一觸、手,就覺得手掌涼滑粘膩,拉上來一看,竟然是那條曾經與他同床共枕的小、花、蛇!
“啊——!!!”
一陣尖叫聲中,蕭圖從睡夢裡醒了過來,將他床前的一個人嚇得跌坐在地。
蕭圖不住眨眼,咽口水,抬手擦拭著冷汗,意識到原來這是夢的時候,這才看見床前倒著的一個人,只見她容貌尋常,姿態柔雅,一身華貴穿著倒不像是宮女,不禁問道:
“你是誰?”
那人趕忙跪下,低頭答道:“臣妾安瑾如叩見皇上。”
蕭圖回憶:“安瑾如?瑾妃?”
太師安常之女,是所有野生妃嬪中位分最高的,可是,蕭圖卻一直沒與她有過接觸,所以對她的長相沒啥太大的印象,只記住了個名字。
只見瑾妃臉上閃過一抹驚喜,對蕭圖連連點頭:
“是,是臣妾。皇上還記得臣妾。”
蕭圖支吾著應了一聲,問道:“你在這幹嘛?”
環顧一圈,確定自己還是在壽康宮裡,蕭圖對瑾妃問道。
瑾妃是正宗的江南女子,秀雅大方,對蕭圖回道:“回皇上,臣妾入宮以來並無特別事宜,便從太后這領了佛經回去抄,先前,臣妾送抄完的經書來,卻不料見皇上合衣睡在軟榻上,怕皇上著涼,沒想到皇上突然醒來……”
蕭圖見她說話時,面頰通紅,顯然是害羞之色,看一旁地上散落的薄氈,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她展顏一笑:
“是朕不好,有勞愛妃了。”
蕭圖也就這麼敷衍一說,有點情商的大概也就那麼一聽,可誰知那瑾妃卻好像得了莫大的賞賜般,對蕭圖露出了痴迷又驚喜的神情,咬著下唇一副想要當場以身相許的模樣,可把蕭圖嚇壞了。
也不管她什麼反應,又對她打了個哈哈,然後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壽康宮。
在養心殿批完了奏摺,蕭圖回到坤儀宮,發現沈硯臣又在擦劍,見他走入,沈硯臣對他揚了揚手裡的劍,說道:
“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你等等,我擦好了劍,就上屋頂。
蕭圖白天睡了會兒,所以現在精神還不錯,而且相處幾天後,他發覺沈硯臣這個人其實還不錯,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兇悍和不可理喻,反而,她總是站在理字邊上,雖然有時候手段過於殘暴,但那也是因為旁人不知分寸的算計導致,她只是報復的激烈了些。
在沈硯臣對面坐下,蕭圖兩隻手肘撐著桌面,還未開口,就見沈硯臣忽然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蕭圖被那樣一雙銳利如鋒刀般的眼神盯著,若說不害怕,那肯定是騙人的,但他心中,卻有一股小小的激動油然而生是怎麼回事?蕭圖輕咳了一聲,試圖轉移沈硯臣的目光,可是後者卻依舊毫不閃躲的盯著他。
被她看的實在難受,蕭圖開始低頭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難道是他的龍袍髒了?埋頭看了看,沒有哇。
沈硯臣突然放下了擦了一半的劍,來到蕭圖身旁,蕭圖緊張的全身緊繃,就差雙手抱胸,求大俠不要非禮他了。
可是,沈硯臣只是將鼻端湊近蕭圖,在他身上聞了幾下,然後就揉著鼻子,回到了對面。
蕭圖不明所以,吶吶問道:“怎,怎麼了?”
沈硯臣搖搖頭,表示沒什麼,可就是她這種看似沒什麼,其實有什麼的什麼讓蕭圖很是心癢,追問道:
“到底怎麼了?”
沈硯臣拿起那柄被她擦拭的十分光亮的寶劍,將之收入劍鞘,長身而立,端的是瀟灑俊逸,加上她不羈的五官,隨意的舉止,每一項都叫蕭圖不自覺的口乾舌燥起來。
深吸一口氣,蕭圖簡直想衝進自己的腦子裡把他的頭打爆,他,他,他竟然在對一個橫看豎看都像是男人的人動心思,這簡直是佛都不能忍的放、蕩。
收斂心神,蕭圖儘量不去看她。
沈硯臣將古劍插在腰帶上,準備晚上帶去屋頂欣賞,經過蕭圖身旁時,才幽幽的說了一句:
“你要是不把那身味兒洗了,晚上我怕你受不了。嘖嘖嘖,真開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