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當時咱們都說這些有錢人是錢多了沒處花,瞎折騰,結果你知道怎麼著?自打那塔鑄起來後,咱們潯陽城再沒遭過水淹。上回大江發大水,聽說三楚的九夏城都被淹了,咱們這可不是好好的麼?一點事都沒有!”
“聽你這麼說,這座塔靈驗得很吶?”關天養坐在車轍上,翹首望著高塔,越看越是覺得驚奇和不解,心下隱隱湧起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來。
“那是。現在它可成了咱們潯陽城的聖塔,每逢節下,大家都會趕來朝拜!”
“看塔身的色澤,該是有些年深了吧?”
“兩三百年了吧?反正很久了!”車伕蹙著眉頭想了想,“反正我是記不清了!”
關天養笑了起來,“這麼說來,近兩三百年裡,潯陽城一次都沒遭過大水?”
車伕卻是搖起了頭,“也有,聽說一百年就那麼兩三回。我活了四十五歲了,大江是年年發大水,卻沒有一回淹了咱們潯陽城的……”言下極是得意。
關天養頻頻點頭,心下是越發的明朗起來。雖說隔著不遠的距離,他卻已經看出這座將近十丈高的青銅塔哪裡是普通的銅塔,而是一件法寶。至於是一件什麼樣的法寶,他卻沒辦法說得清楚,得要親手摸過之後才知道。
法寶也有大小之分,只不過像這座塔般巨大的法寶關天養還是頭一回見著。
過了橋後,車伕正說:“喏,拐過前面的街口就是鬼市了……”關天養就聽到咚咚的搏浪鼓聲隨風傳來,心下一凜,豎起耳朵一聽,立時辨出這就是李道奇手中搏浪鼓的聲音,頓時大喜,叫道:“停車,停車……”
車伕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忙拉住了韁繩。關天養也不待車停穩,縱身跳了下去。車伕見他要跑,急得大叫道:“錢,錢吶……”
關天養摸出二兩碎銀子擲了過去,轉眼就跑得不見人了。車伕撿起銀子,掂了掂,嘿嘿地笑道:“原本打算收他一兩銀子的,卻給了二兩……”樂得顛顛的。
關天養如鬼魅般在人群裡疾馳穿行,跑過兩條街後,果然看到李道奇邊走邊搖著搏浪鼓沿街叫賣,激動得渾像見到了久違的親人,大叫道:“李前輩……”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一個【逐日】衝到了李道奇的面前。
李道奇見是他,也有些意外,“是你?你怎麼來這了?”
關天養興奮得滿得放光,嘿嘿地笑道:“李前輩,咱們可真是有緣呀,沒想到在幾千裡外的潯陽偶遇了。幾個月沒見,你還好麼?”
李道奇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眼神也平靜得像無波的古井,“不過是老樣子。”
關天養張望了一下,“前輩這會子不忙吧?咱們可否找個地方敘敘?正好我也要買東西呢!”
李道奇道:“前面有家茶園,環境不錯,茶也不便宜!要去麼?”
關天養知道李道奇的是要他請客,就道:“去,當然去。一碗茶我還是請得起的!”
茶園名叫‘聞園’,看著這名字,關天養就忍不住笑了。
進了大門,繞過假山,赫然一池殘荷。在茶博士的引領下,沿著迴廊往裡走,隱隱聽到有絲竹之聲傳來。進了二門,茶博士就問是要看歌舞還是談事,關天養說談事,茶博士就領著他們去往右邊走了。
片刻後,到了一間名為‘逸水’的軒堂之前,立時出來兩名長相極為可人侍婢,將他們迎了進去。
關天養見侍婢服務極為周到細緻,忍不住笑問道:“李前輩,你可是經常來這裡麼?”
李道奇哪裡品不出他話底的意思?冷看了他一眼,“你這話聽著怎麼有點怪?”
關天養忍住笑意,“有嗎?”
落座之後,侍婢就問他們要喝什麼茶。關天養不懂,就問李道奇,李道奇說:“就來一壺‘洞仙春’。再告訴你們廚下,準備幾樣精緻的小菜,一會兒叫的時候再送上來!”
一說到菜,關天養就感到餓得不行了。這七天來,頓頓都吃的船飯,嘴裡都快淡出鳥味了,若不是急著趕回九夏,他才不想這樣子委屈了自己。
茶上來後,李道奇就擺手讓兩名侍婢退了下去,這才問道:“說吧,要買什麼?”
關天養喝了口茶,覺得味道怪怪的,皺了下眉頭,“這是什麼茶?喝著一點都不上口!”
李道奇卻是覺得這茶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一口下去,連連砸著嘴唇,滿臉的飄飄然。關天養見著他的樣子,嗤的一聲笑了。李道奇眉頭一擰,顯是不樂意關天養打擾了他的享受,將杯子往桌上一剁。關天養也很知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