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養引薦給了眾人,並沒有半分的不自在。
關天養瞟了一眼,見主位上坐著一個打扮與水仙子相似,一雙剪水的眸子有如月華般晶瑩的女子,正笑盈盈地打量著他,料想便是此間主人,南海離宮月華島島主月仙子了。坐在右首的是一名童顏鶴髮的道人,正捋著頷下長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人下首的女子看上去不過二三十歲,作婦人打扮,神貌也杜若有四五分相似,那看人的眼神竟有九分相像。關天養目光與她一觸,便知道她是杜若的孃親、杜友逢生死與共的愛侶了,忙將頭低下,也不敢再看別人,只是作了個團揖,口稱:“晚輩關天養拜見各位前輩!”規規矩矩地跪了下去,叩了個頭。
月仙子忙上前扶起,“關老闆如此大禮,我等何以克當?快快請起!”當著眾人的面,月仙子誠懇地謝過了關天養這些天來的相助之恩後,這才請他落座。關天養再放肆也不敢在丈母孃面前就坐,退到杜若身邊站定了。月仙子見他固辭,也沒有強求。
眾人都在商議如何防禦極樂宗南侵,你一言我一語,頗有些激憤。關天養略聽了片刻,就發現是罵得多,提出實際建議的少。極樂宗到底是天南霸主,實力第一等的強大,諸人心存畏懼,不敢作為也是有的。鬧轟轟的議了個把時辰,月仙子就以眾人遠來辛苦為由,先請在別院安歇,諸事容後再詳議,宣佈散會了,並親自去安置重要客人。
關天養正籌謀著要不要專門上前與杜若的母親見禮,就見她站起身來,笑對關天養和杜若招手道:“來,你們跟我來!”出了正堂,從左側角門進了後院。關天養見她逶迤向前走前,並不言語,心下頗有些忐忑,卻又猜不透叫自己來有何用意。斜眼瞟向杜若,卻是樂呵呵地看著自己,心下頓時蕩起一說不出的甜蜜幸福之感。
沿著九曲的廊橋走進了湖心的小亭後,杜若的母親這才倚欄坐下,指著身畔對關天養道:“來,坐下說話!”
關天養說不出的窘迫,臉紅得像著了火,心下早已是亂麻一團,也不知道該不該坐。
杜若按著他的肩膀,笑道:“怎麼,還害羞了?娘叫你坐,你就坐唄!”關天養這才順勢坐了下來,也是連手腳該怎麼放都不知道。
杜若母親似乎並不奇怪關天養的反應,親切地看著他,笑道:“我姓雲,單名一個素字。這些年常聽人說起你,卻還是頭一回見到,不想竟是這麼靦腆。聽說了你當年在千陽山高朋殿和龍山知客院的風采,著實不敢相信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做得出來的,今兒怎麼就沒那份談吐了?”
關天養不想雲素一點架子都沒有,遠比杜友逢待人親切溫和,心下的緊張頓時散了不少,笑道:“這個……在雲前輩面前,晚輩哪裡敢放肆了?”
雲素笑道:“我可不她她爹那樣,老是板著個臉孔,想說什麼你就說,不必拘束。”便問起了關天養這些天來在叢林中的情形。又說若不是他和楚庸牽制,山上行宮的壓力必然大增,南海離宮怕是得費上一番功夫想想該如何感謝他們了。
關天養搖頭道:“我們可不是為了貪圖南海離宮的感謝。這事也是有一番緣由的……”便將原本守在別院老太爺夫婦倆的事蹟說了,哀傷地道:“當時也沒別的想法,就想著為他們報仇。雖說我連他們的名字也不知道,可,可想著他們這輩子實在不容易……”
雲素臉色有些發白,嘆道:“想來是極樂宗的人以為他們知道通知行宮的秘密道路,便以酷刑相逼。只沒想到他們在這裡平平安安地生活了一輩子,最後還落得這般下場……”
【四百二十六、執子之手(下)】
杜若紅著眼眶道:“若是你和楚大平庸早些趕去,他們也就不會死了!”
雲素道:“五行山是南海離宮的劃出的禁地,他們也是有顧慮的。死生有命,這也,這也怨不著誰的!”
杜若道:“我倒沒有怨他的意思,只是覺得,覺得他們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是太教人傷心了。老天爺怎麼就不開眼呢?”
“天養……”雲素笑道,“我這樣叫,你沒意見吧?”
“這是晚輩的榮幸,豈敢有意見?”
雲素嗯了一聲,“聽說你現在生意做得越發的大了,那接下來你是怎麼打算的?”
關天養一聽這話頭,便想起了七年前在千年山與杜友逢的那次談話,心下不由得一跳,暗暗叫道:“又來了!”見杜若也是巴巴地望著自己,似乎很是期待答案,就笑道:“生意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還得得想方設法經營好。說到接下來的打算麼,也是千頭萬緒。首先,南海離宮的這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