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有燈火的往前走,片刻後便聽得誦經之聲嗡嗡傳來,卻不見哪裡有人。
洞入隨處可見十數丈高,神態微妙,金身燦爛的羅漢像,其分佈似暗合陣法之妙。關天養看得興起,忍不住暗笑道:“莫不成大慈悲寺竟然在山中麼?”又早聽說大慈悲寺有處名聞天下的羅漢堂,便懷疑這裡就是了。數完第十八尊後,終於看到另一道洞門出現在眼前,正欲往裡走,就見一名少年白衣僧人轉了出來,見了他也不驚訝,合什起手道:“阿彌託佛!”便走了。
關天養本待要問這是什麼地方的,卻見那僧人並不多言,心下頓時大奇,暗道:“看這和尚的穿著,分明就是大慈悲寺門下了,見我這個外人到了這裡竟然也不聞不問,這是什麼道理呢?”
穿過洞門,眼前豁然是座空闊的大殿,殿中坐著百十來個和尚,正在專心地唪誦著經文,竟沒一人因為他的到來而分心。嗡嗡的梵唱聲迴盪著,似近似遠,縱是一字也聽不懂,也覺得這場面莊嚴而肅穆,不可褻瀆。關天養頓覺唐突之至,心下又是羞愧,又是緊張,便想循著原路退出去。
剛轉過身來,就聽得一聲罄響,眾僧頓時止住了梵唱,齊宣了聲佛號。關天養大感好奇,情不自禁地停下來檢視究竟。只見上首的三名白衣老僧依次站了起來,朝著佛像合什起手後,就道:“晚課畢,都散了吧!”眾僧相繼站起身來,俱合什應道:“是,師父!”陸續經行關天養身畔,從洞門裡散了出去。
教關天養不解的人,百十個僧人,竟沒一個正眼瞧他一瞧,彷彿將他當成空氣,不存在一般。不免令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了透明人。好在一名白衣老僧走了過來,衝他合什起手,“貧僧有禮了,施主駕臨羅漢堂可是有事麼?”
關天養暗鬆了一口氣,不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這裡是大慈悲寺了麼?”話一出口,他便覺得自己是在明知故問,自嘲地笑了。
老僧笑道:“正是,這裡是大慈悲寺羅漢堂所屬。看來施主是遠客了,卻不知因何至此?”
關天養這才起手合什,“大和尚慧眼如炬,晚輩確實是從很遠的地方趕路來的。眼見天黑了,又找不著大慈悲寺所在,便想尋個佛窟暫歇一晚,不想闖進了羅漢堂來,打擾了眾位大師晚課,實在冒昧得很!”
老僧緩緩點頭,“原來是這樣。施主遠來,不知有何見教?”
關天養忙道:“見教不敢當。貴寺廣慧大師邀我前來參與後日舉行的佛歡喜日法會,不想我識不得路,誤入山中,今日才走了出來。倒讓大和尚笑話了!”
老僧頗為詫異,“原來是關施主,貧僧廣印有禮了!”
關天養對大慈悲寺瞭解得不多,但還知道廣字輩的都是非普通僧眾,忙合什躬身道:“原來是廣印大師,恕晚輩眼拙,不識尊範!”
廣印也微微躬身一稽,“關施主遠來,敝寺有失遠迎,失禮得很!”
關天養忙避了開來,“大和尚客氣了,倒是我不識得路,胡闖亂撞的,實在是無禮得很!”
廣印笑道:“施主這般,倒教貧僧不知道如何措辭了。廣慧師兄是敝寺菩提院首座,每一次的佛歡喜日法會都由他負責。不過今日天色已晚,貧僧先帶施主前往知客院安歇,待明日再與廣慧師兄相見。不知施主以為如何?”
關天養道:“悉聽大和尚安排!”
出了羅漢堂,關天養見明月已經鑽出雲層,瀉下亮銀色的光芒,照得山野一派通亮,晚風習習地吹拂著,涼沁沁的,全無白天的炎暑,頓覺心澄神朗,說不出的舒暢。
“大師,為什麼羅漢堂是建在山腹中的呢?”
廣印道:“山中與地上又有什麼區別呢?”
關天養先後與瞭然和了定師兄弟倆打過交道,兩人都是和尚,但言語清白簡明,從不帶機鋒,乍然聽了廣印這句話,腦子頓時有些轉不過彎了。
廣印見他不說話了,就笑道:“敝寺建於龍山,除了菩提院、金剛院和知客院外,皆是依山勢而建。法會要後日才舉行,施主明日可趁機遊覽一下便知!”
關天養道:“那是必然的!”一時間覺索然無味得很,就乾脆不言語了。
到了知客院後,關天養被安頓到廂房。
【二百八十三、不受歡迎的惡客(上)】
洗漱完畢後剛剛睡下,就聽前院有人高聲嚷道:“叫那小子滾出,叫他滾出來……”好多人也都跟著叫囂了起來。關天養正奇怪這大夜的,怎地有人敢來大慈悲寺的知客院鬧事,就有人斷喝道:“你們幹什麼?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