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身之法便是快。
鳳玉卿背對她,護住她後背:“沒事吧?”
她道:“死不了。”
鳳玉卿回眸,看了她一眼,就一眼,她一身白色的裙子,被染成了血色,沒有一點素白,臉上頭髮上,全是血汗,他突然覺得心頭都被什麼勒住了,又緊又痛。
蕭景姒,是他見過最隱忍的女子,剛才那一下,肯定震到了肺腑,她卻一聲不吭,不喊一句疼。
鳳玉卿有點後悔留下了她在這裡,一個女子,不該經這樣的腥風血雨。
殺戮還在繼續,然,突生變故。
晉王府的兩名侍衛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好像也眼花了。”
怪事發生了,只見那原本兇猛進攻的狼群,突然長嘯嘶喊,對蕭景姒退避三舍。
她也是一怔,握著劍,進了一步,狼群卻退了幾米。
鳳玉卿看傻了,扭頭看蕭景姒:“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蕭景姒沉吟,興許是方才,她吐出的那口血,讓狼群畏懼了。
莫非小巫見了大巫?道高一尺,魔高了一丈?
或許,她真是妖魔鬼怪。
蕭景姒斂下眸中思緒,只道:“山中瘴氣大抵有問題,藥性愈來愈烈,不出一刻,這些狼的攻擊性便會大增,到時候只怕再難脫身,”她轉眸,看了鳳玉卿一眼,“我們只有一刻時辰,一頭都不能留。”
說完,抬起劍便砍向狼群,興許是一絲理智尚存,狼群對她有所忌憚,便是這一分瞻前顧後,蕭景姒當下便步步緊逼,手裡的劍,鋒刃淌血。
鳳玉卿目瞪口呆地看著狼群裡砍殺的蕭景姒,她招數極其簡單,毫無花招,是近身肉搏險中求勝的打法,幾乎招招致命,下手果敢狠絕至極。
誠如她所言,這種打法,是最快的,卻也最玩命。
鳳玉卿嘖舌:“你一個女子,好生血腥。”
蕭景姒一腳將地上的木樁踢起,一個後勾腿,釘進了鳳玉卿後背那頭黑狼的腹中,薄唇一啟,極其冷漠的眼神:“你要找死,我絕不攔著。”
鳳玉卿瞠目結舌。
她又救了他一次!分明心軟仗義得要命,偏生表象卻冷漠無情。
鳳玉卿咧嘴一笑,一臉的血痕委實稱不上英俊,他卻心情不差,縱身飛到蕭景姒身後,扭頭扔了句:“本王的後背交給你,你要好好保護。”
說完,便不見了那副風流浪蕩的模樣,拿起劍,招招陰狠。
天家的王爺,這自保的本事自然不會差。
二人背部相對,侍衛凌粟和寧雲左右防守,不敢留一絲防守漏洞,四人圍守,然,天已漸進昏黑,山中瘴氣越發濃烈,那狼群早便被藥物刺激地沒了心性,瘋狂機械地進攻,不死,不休,四人體力也所剩無幾,若再不突圍,唯有一死。
鳳玉卿一劍割破了一頭狼的咽喉,那頭狼嘶吼一聲,用力一頂,正中他腹部,他趔趄了幾步,劍尖指地撐住了身體,卻在這時,另一頭狼朝他猛撲而去。
“小心!”
太近了,已來不及拔劍,鳳玉卿下意識左移,身體卻突然僵住,抬起毫無防護的左臂擋住了脖頸,那進攻的狼一口咬在他手臂上,他痛哼了一聲,卻紋絲不動,被那獠牙狠狠撕下一塊肉去。
“王爺!”凌粟眼都紅了,立刻轉身護住鳳玉卿前側,毫無猶豫地將他最後剩的傷藥全部倒在鳳玉卿手臂上,“屬下護主不利,待突圍出去,再請王爺責罰。”
鳳玉卿咬緊牙,額頭上青筋都凸出來了,卻一聲不吭。
蕭景姒撕下一塊衣角,纏住他汩汩流血的手臂,用力勒緊,沉著臉,開口就罵道:“你怎麼不躲?蠢嗎?”
鳳玉卿扯扯嘴角,笑得有些無力:“你在本王后面,你倒說說,我怎麼躲?”
他若退一步,那獠牙,咬向的便是蕭景姒的背部,還如何能躲。
蕭景姒包紮的動作一頓,然後撒手不管:“自己止血。”起身,提劍防禦。
這是這一次,她轉身,將後背對向了狼群,站到了鳳玉卿身側。
在四周狼群進攻的腹地裡,將後背露出來有多致命她不會不知道,只是,她寧願搏命,也絕不相欠。
鳳玉卿想,世間怎會有這般女子,狠絕冷漠,卻至情至性。
突然,一頭狼從左側撲來,大力頂開了凌粟,他身側,便是鳳玉卿。
“王爺!”
左臂受傷,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