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落了梅花,顏色鮮紅。
織霞與織胥連忙跟上去,二人受了傷,被蕭景姒一招卸了肩胛骨,哪裡追得上。
燕瓷站在門口,看著那白色身影越走越遠,搖頭驚歎:“不過是個人類女子,哪裡來的毅力。”
她才剛分娩,一身力氣早就被抽空了,甚至虛弱的身子骨牽連得心脈都不堪負重,支撐她的,到底是什麼?
身後,女子喚了一聲。
“燕瓷。”
燕瓷轉身望去,女子從遠處雪裡走來,“霍狸,你怎麼出來了?”
女子由侍女攙著,緩緩走來:“我方才瞧見一股妖氣,似是鳳青。”
“嗯,是他。”
那喚霍狸的女子臉色發白,帶著病態,柔柔弱弱的:“他兩百年不曾動手了,是誰逼得他動了手?”
“是榮樹妖主。”
霍狸睫翼輕輕顫了顫,輕嘆:“聽茸境怕是不會再安生了。”
她轉身,由侍女攙著沿原路走了。
燕瓷沉吟出神,這兩百年前與沙華齊名的妖女霍狸,果然隱居在聽茸境裡,那聽茸妖尊兩百年前挖的那顆心……
燕瓷搖了搖頭,輕嘆。
十里梅園,東南方向,未到千米之外,忽然樹影輕搖,花瓣落了厚厚一地,疾步奔跑的蕭景姒驟然停下,抬頭,見女子坐落在樹枝上,似乎久等了,肩上落了厚厚一層雪。
一身利索的紫衣,是紫湘的模樣。
不,她,不是紫湘,是北贏最擅附身妖法的紫絨貂族,三尾貂明繆。
蕭景姒抬頭看她,滿眼冰寒。
她腳踮枝頭,踩落了樹上的雪,掉下厚厚一團冰凌,她飛身落在樹下。
“這麼快又見了。”明繆輕笑,眸子似是而非地透著妖豔的異色,“我就知道,你會乖乖走出楚彧設下結界的那間屋子。”
所以她在這裡等,在去東南梅林的必經路上等她。
蕭景姒啊,一定會來,她的致命傷太多了,所以,只要等,等她來自投羅網。
“讓開!”唇色慘白,沒有一點一點血色,唯獨一雙黑漆漆的瞳孔灼灼發亮。
明繆站在蕭景姒面前,一步都不讓。
這坐收漁翁的機會,她怎會任其失之交臂。
蕭景姒驟然提了嗓音,大吼:“我叫你讓開!”
話落,她迅雷不及便逼近明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五指收緊,聚了周身的內力用力一推,將明繆狠狠逼退地撞向了樹幹,咔嚓一聲,梅樹便斷裂,一樹的花落在兩人身上。
好快的速度,這般身手,倒是半點不比妖族差。
蕭景姒驟然收緊了手,明繆卻是不掙扎,一動不動地看著蕭景姒,喉嚨被扼住,她一開口,嗓子沙啞而乾澀,卻不慌不亂。
明繆突然開口:“你便不想知道那個叫古昔的男子在哪?”
蕭景姒掐在明繆脖子上的手,頓了一頓。
隔得近了,明繆能看見蕭景姒眼底跳動的慌亂,她笑了,蕭景姒的弱點,她抓住了呢。
蕭景姒開口:“他在哪?”嗓音嘶啞,風吹著聲音有些顫慄。
明繆抬起眼皮,一雙紫色的眼睛深邃不見底,慢慢悠悠地說:“他被我割破了手動脈,綁在了聽茸境的雪顛之上,已經有一炷香時間了,不知道血有沒有流乾?”
蕭景姒身子猛地一震。
明繆趁勢便一掌打在她肩上,借衝擊力連連後退,避開了桎梏。
蕭景姒不知痛似的,只是退了一步,一雙腳踩在雪裡,通紅通紅的,裙襬被融雪打溼,是厚重的透明色,天寒地凍裡,她穿得單薄,一頭白髮卻讓汗溼盡了,她咬著唇,蒼白的雙唇有血紅色滲出來。
“紫湘,紫湘呢?”聲音顫抖地幾乎發不出聲音,蕭景姒緊握的雙手,攥成了拳頭。
明繆走近了一步,抬手拂著自己的臉:“不是站在你面前嗎?”稍稍停頓了一下,她說,“你不是看見了嗎?活生生的一具屍體。”
蕭景姒募地向後退,身子搖搖欲墜,一雙眼通紅,盯著那女子的臉,瞬間淚逼眼眶,她死死咬著牙,喉嚨深處的血腥味在刺激著神經,一遍一遍提醒她,她不能慌,不能怕,只是……這是紫湘,是她啊,她怎麼會認不出來她,只是,不敢認罷了。
她開口,每一個字都像從胸腔中擠壓而出,沉甸甸的:“你,對她了做什麼?”
明繆攤攤手:“什麼都沒做。”
蕭景姒通紅的眼,卻一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