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人都保不住。”
蕭景姒身子輕顫了一下,用力攥緊鏡湖的手,手心全是汗,眼裡慌亂極了。
他握著她的手,同樣出了一手的汗,長吸了一口氣,壓下驚恐,極力鎮定下來,一開口,聲音都是顫的:“景、景姒,你別怕。”他讓她別怕,他自己卻怕得要死,滿頭的冷汗,半跪在蕭景姒跟前,手有些抖,“沒事的,別怕。”回頭吼了一聲宋長白,讓他快點。
宋長白連汗都顧不上擦,趕緊金針過穴,穩住脈相,扎針的手都在發抖,這小的大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喬喬。”蕭景姒抓著鏡湖的手,手背的青筋若隱若現,唇色慘白,她張張嘴,字字艱澀,“幫、幫我。”
鏡湖擦擦她臉上的汗,柔聲輕哄:“景姒,你別說話,別說話。”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滴下來,臉色與蕭景姒一般白。
他啊,從來沒有這般慌神過,怕她不好,怕她受罪,怕得冷靜不下來,也沒辦法思考,整個人混混沌沌,卻要強咬著牙,不能慌,也不能亂。
“很快便好了,宋長白醫術好,不會出事的。”
醫術好的宋長白整個人跟水裡撈起來的一樣,汗滴滴的。
她張張嘴,有話要說,聲音越發無力,細弱蚊蚋,鏡湖俯身湊過去,耳邊,她咬著牙,一字一字說:“喬喬,你去……你去幫我叫楚彧來。”
鏡湖遲疑了一下,不放心就如此放任她,蕭景姒緊了緊抓著他的手。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好,我去幫你找他來。”
看了她一眼,鏡湖起身出了殿,身影轉瞬沒入夜色裡。
殿中,正是混亂,趴在沈銀桑懷裡睡覺的魚乾聽到聲音便醒了,揉揉眼睛,發現孃親坐在地上,眼睛紅紅的,大家眼珠子都紅紅的,像要哭的樣子,都不乖,大人還要哭。
魚乾眨巴眨巴眼睛,眼珠子一溜:“景姒孃親!”水汪汪的瞳孔募地放大,“景姒孃親你流血了!”
沒有人理他。
魚乾癟癟嘴,要哭了,鼻音濃濃地問:“也是糖葫蘆嗎?”
還是沒有人理他。
魚乾嗓門一扯,大嚎:“哇——”
驚天地,泣鬼神,星月殿大亂。
此時,京都城外,亮如白晝。
城下血色瀰漫,大楚帝君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彈指揮袖間,疾風成刃,暴亂已息,他高坐馬上,不沾半點血腥。
忽而,馬聲至,楚彧回眸,淡淡一眼而掃:“你來做什麼?”
只見混亂人群中,黑衣男子忽然憑空出現,額頭有微微冷汗,氣息急促地道:“蕭景姒出事了。”
一句話落,楚彧跌落下馬。
三軍將士與全城百姓瞠目結舌,帝君竟然摔下馬了?!眾人只見他們高高在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帝君站都站不穩,趔趔趄趄了幾下,眼睛突然就殷紅了。
“她現在在哪?”一開口,聲音都在發抖,楚彧緊緊抿著唇,毫無血色。
鏡湖道:“星月殿。”凝風化劍,鏡湖走到楚彧身側,道,“我幫你把他們全部殺了,你去蕭景姒那裡。”
楚彧一言不發,周身藍光繚繞,轉身便消失在眾人眼裡。
鏡湖抬起手裡的劍,大開殺戒。
星月殿中,洪寶德守在寢殿外,急得走來走去,殿門推開,宋長白走出來,她連忙前去詢問。
“怎麼樣了?”
宋長白一臉疲倦,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血是止住了,只是胎兒氣息太弱,恐怕,”宋長白搖頭,很是無力地道,“恐怕會保不住,即便強行保住了,危險的就可能是陛下了。”
洪寶德聞言身子一震,踉蹌地靠著牆。怎麼會這樣,她就去小憩了一小會兒,怎就翻天覆地了。
洪寶德火急火燎地問外殿的守衛:“楚彧呢?回來了沒有?”
守殿將士回話:“還不見帝君回來。”
洪寶德催促:“快,派人去宮外——”
話還沒說完,一陣風拂面,洪寶德眨巴眨巴眼,她剛才是不是眼花了,怎麼看到楚彧的身影一晃而過了?洪寶德探頭探腦地往殿中瞧,被驚得目瞪口呆了。
果然是妖王,來無影,去無蹤。
洪寶德稍稍放心一點了,有這隻大妖王在,一定會保她家景姒無虞,然後拉著累得不行的宋長白在殿外嘮嗑,非拉著他一起守夜,萬一夜裡有個變故,有個大夫在跟前也方便。
屋裡藥味很重,似乎燃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