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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說明了自己這一方初步的目標後,不解的問道:“以貝、林兩家的野心來說,這些年不可能從末加害於你,我不明白你為何姑息。”雖然尚不敢自稱十分了解傅巖逍這個人,但基本上此人絕對不是以德報怨的爛好心人。

“因為我後來發現霍逐陽還活著。我等他來了結恩怨情仇,然後迎回他的珍寶。”既然正主兒尚健在,哪裡需要自己多事?頂多一切底定後,跟在一邊踹兩腳乎復自己怨氣算數,沒他充英雄的機會。

他識時務得緊。

劉若謙深深看著傅巖逍,為他縝密的心機感到佩服。一個人有深沉的心機不稀奇,重要的是能忍。

這種人不結交為朋友,未免可惜。

忍不住的,他脫口道:“也許我們有機會成為朋友。”

“永遠不可能。”傅巖逍回應以有禮的冷淡。並且將這題外話擱開,又講起正事。

劉若謙差點伸手捧住自己千瘡百孔的心,那兒正在淌血哩!生乎第一次被拒絕、不被當一回事,一張老臉皮呈現暗紅……。

好想……好想掄拳揍人。

一道凌厲的視線牢盯住他,他看去,對上仇巖向來木然的異眼翻湧著警告與敵是警告他別輕舉妄動,抑或是……其它?

怒氣一下子化為雲煙,劉若謙心中某個莫名的疑團又擴大了數倍。那種沒來由約敵意,來自織鈍、仇巖,搞不好日後若有機會與傅宅的家丁、丫頭相處,也會有相同的待遇。為什麼?

傅巖逍一定可以給他解答,但期望那小子開金日,恐怕得等到下輩子。

他有個感覺,周遭人的舉止,肇因全來自傅巖逍。

這是場不分乎的對峙,但由不得他退怯。而他從來就不是怕死之徒。想來他是得不到合理的待遇了。

無妨!就這麼著吧!

第六章

月皎星稀,相同的夏夜,不因地處不同而有所改變。在最沉寂的深夜忽地轉醒,所有人都睡下了,連打梆子的更夫也不復聽聞。

以一襲罩衣憑窗,猶顯燥熱。想是炎氣太盛,所以醒了來。倒了杯水緩緩輟飲,漫不經心的將眼光投注在暗沉的前方,思緒說搖出天外。

那樣的夢,已太久不曾來過。倒不是刻意遺忘或迴避,只是人總不能只活在緬懷中追思一些改愛不了的事。

二十年以前的人生為父母、為乳孃,為種種世俗的牽絆而活已太足夠,前塵舊事實在沒幾件值得記憶的。

“去吧,去吧,再沒人綁住你,再沒有你的責任,我太愛你而誤以為世俗的好即是你的好,結果在我彌留的這一刻才驚悔自己的愚昧。去吧,去吧,人生不過數十載,我只要你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不負此生……。”

太多愛他的人,努力想為他營造出富貴如意的將來,以致於綁住他的足,削去它的裡,因看住他的身心且視而不見。另認為替他安排了不虞匱乏的人生、受人景仰的身分、養尊處優即是人生的極致。要有這樣的將來,就得不斷的充實它的才智內裡。

知識,只是為了吸收來符合日後身分而非他可能用得上而學習。

那實在不是好的回憶。畢竟那段時間內他從未真正感到自在快樂。只能為了愛它的長輩而強自歡笑,爹孃算是早逝的,以致於在他更能體會人世的無常後,對僅剩的至親乳母更是百般依順,只為珍惜這得之不易的情分。

乳母陳氏實是個了不得的奇女子。

她有堅毅如金石的心志,支撐著她瘦小的身子、飄零的身世艱苦的在人生的荊棘中走來。新婚期間,丈夫便受徵召從軍,並且戰死。遺腹子出生沒多久即染病夭折,被公婆以剋夫克子之罪打了出去。最後教自己的爹孃收留,終於開始過起正常的乎靜生活。全心全意守護恩公的孩子,以命相待。

陳氏不識字,也不曾被教過什麼人生大道理。自她有記憶以來,就被後孃驅策著永遠做不完的家事。但那除了使她更堅強外,一點也折損不了它的心志。

這一點,他受乳母影響甚巨。尤其十四歲之後的六年,他全靠陳氏一手拉拔。陳氏謹遵恩公遺願,聘名師持續教導他所有該會的學問,為了不讓恩公所剩不多的家財遭不肖親人瓜分,以一個目不識丁的婦人身分內抗親友指責掣肘,在外又得硬起頭皮接手恩公留下的營生。陳氏從不曾想過自己能力底限在哪裡,她只知道有些事非做不可,就去做了,壓得自己奄奄一息都像無痛無感似的。

而當她條然發現恩公以及自己眼中對小主人最好的安排竟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時,她更是毅然決定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