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又是好笑,不由問道:“這麼大清早的, 滿滿過來找你做什麼?”
“她說出去玩不能見我,來和我告個別。”元寶小王爺躺回鬆軟的枕頭上, 輕哼一聲道,“穆淮謙這個混賬王八羔子, 他不想讓滿滿去吵扇扇睡覺,就忽悠她來打擾我的清夢……”伸手輕撫姚得錦碩大的肚皮,元寶小王爺嘴角含笑道, “等咱們的孩子出世長大了,我就教它天天深更半夜去找它姑姑,氣死穆淮謙那個傻大個。”
姚得錦:“……”
“娘,起床,起床……”從康王府一回來,滿滿小姑娘就往大懶蟲親孃的床上爬。
季子珊痛苦無比的睜開眼睛:為什麼小孩子的精神頭如此之好!!!
託滿滿小鬧鐘的福,季子珊從床上爬起來的早,出門的時辰自然也早些,待一行人前呼後擁抵達高妙妙所居的莊子時,才剛過巳時不多久,季子珊牽著滿滿小姑娘下車之際,高妙妙已領著一干僕婦在門口等著了,季子珊笑著免了眾人的請安,然後攜著高妙妙的手進了莊內。
高妙妙身為儀萱大長公主之女,她的這個陪嫁莊子,地段自然是不錯的,就連建在莊子裡的宅院,也是精修細造,頗有格局,再加之高妙妙打算在此長居,院子裡的景緻風光,就拾掇的更有模有樣了。
進了主屋的廳堂,只見窗明几淨,佈置典雅,季子珊環視一圈,沒有瞧到高仁泰的身影,便笑著問道:“妙妙姐姐,怎麼不見仁泰?”
“仁泰這會兒正跟著一位先生唸書,你若想見他,我這就差人叫他過來。”高妙妙表情溫和的答道。
季子珊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微感興味道:“仁泰還沒四歲吧,你這就請先生給他開蒙了?是不是有點早啊。”
高妙妙神色微微一頓,接著又聲音溫緩道:“其實,教仁泰唸書的這位先生,不是我特意請來的,而是……是這樣的,前些天,我莊子裡的人外出採買東西,半道上救了一個生病昏倒的趕考秀才,那秀才的家境應該不好,一路北上來京赴考,已用盡了所有的盤纏,生病了也沒錢看太夫醫治。”
“我瞧他怪可憐的,便讓人請了太夫診治,他在京城無親無故,又身無分文……”高妙妙微微抿了抿唇角,“扇扇,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已打算去給仁泰請個啟蒙先生了,這兩下剛好湊在一起,我便與那個秀才說,只要在秋闈開考前,他每日教仁泰念半個時辰的書,便算抵了他的醫藥費用和茶飯住宿開銷,秋闈之後,若他有意繼續教書,我便付束脩正式聘他給仁泰當先生。”
季子珊順了順高妙妙的話,然後一挑眉毛道:“妙妙姐姐,你還是如此心善腸軟。”
離秋闈開考已不到十日,每日教高仁泰念半個時辰的書,實在稱不上佔用他的讀書用功時間。
況且,此人是個身無分文的窮秀才,若是高妙妙不替他請醫用藥、沒有提供他一應的食宿,此人別說健健康康赴考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個問題。
聞言,高妙妙卻輕輕搖頭道:“談不上什麼心善腸軟,予我而言,請大夫救他一命,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吃的那點茶飯,又花不了多少銀子,權當是給自己積德了,仁泰已跟著唸了幾天書,對這個先生的感覺還不錯,若是此人有幸高中,那是他的造化和福氣,若是不幸落榜,願意給仁泰當教書先生,我還省的再去重新找先生了。”
季子珊津津有味的聽完,這才道:“仁泰在哪兒唸書呢,帶我瞧瞧去唄。”
高妙妙端坐椅內,笑著表示道:“怎敢勞煩你自己去找仁泰,我這就讓人喚仁泰過來。”
“別介。”季子珊擺擺手道,“其實,我是想瞧瞧那個趕考秀才。”
高妙妙微微一呆,隨即輕蹙眉峰道:“扇扇,你瞧他幹什麼,而且,這會不會不太好,若是叫你駙馬知道了,他……”
穆駙馬待公主表妹如何,高妙妙是一清二楚的,不單單因為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才需要好聲好氣的捧著,那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認真喜歡,若他知道公主表妹想瞧素無關係的陌生男子,心裡應該會頗不是滋味兒吧。
“妙妙姐姐,你想到哪裡去啦。”季子珊不甚在意的摸著閨女的腦門兒,“咱們兩個大人說著話,沒人陪滿滿玩,她一個人多無趣,我是想瞧瞧這先生如何,若他的確不賴的話,我想叫滿滿也跟著念會兒書,也算給她找點事兒做嘛,你看我這小丫頭,是不是一臉悶的慌?”
高妙妙瞥一眼還不足三歲的滿滿小姑娘:“……”
“你不是見過那個秀才麼,還有什麼好遲疑的,走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