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太后開口道。
武老太后在世時,德太妃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走的一直都是帶刺玫瑰的路線,這幾年在人前,已慢慢轉變成柔弱的白蓮花形象了,她剛才的那一番話,是想告訴眾人,自個兒輕視疏忽她們娘倆兒了是吧。
惠安太后嘴角一勾,笑容溫和道,“二王爺的婚事,哀家早就盤算過了,明年就是春選之期,到時眾多的名門閨秀,定能給二王爺挑一個溫婉賢惠的王妃。”
事關永昌長公主季子媛,容太妃尤氏不好開口懟德太妃。
於是,淑太妃竇氏跟著開口道:“正是呢,二王爺是男兒身,到了明年的春選,多少窈窕淑女挑不得,永昌長公主卻是女兒身,這挑起駙馬來,可就麻煩多了,駙馬人選又沒誰負責登記造冊,那得一個一個篩選啊。”
賢太妃唐氏也陰陽怪氣的說道:“也不知道哪個淡吃蘿蔔閒操心的,太后娘娘剛開始替永昌長公主相看駙馬,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拿這事做起文章了,真真叫人噁心鄙夷……”
被指桑罵槐的德太妃,堵的胸口一鼓又一鼓。
隔著中間的空閒場地,富錦候老夫人再次朝德太妃狂使眼色——小祖宗,你可千萬別再開口說話了。
可惜的是,德太妃和富錦候老夫人根本沒有一點心有靈犀的感應,只見德太妃忽然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對坐在上首的惠安太后露出滿臉懇求的表情:“太后娘娘,您既然許了尤家和永昌長公主的親上加親之事,不如也成全二王爺和武家的婚事吧。”
德太妃的話音落後,春景殿內立時靜可聞針。
這……是在請求賜婚,還是在藉機逼婚?
惠安太后並未動怒,只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態道:“哀家剛剛已經說了,二王爺的婚事,會在明年春選之後再訂下。”
在富錦候夫人緊張到幾乎無法正常呼吸的目光中,德太妃以一幅楚楚可憐的哀求姿態再道:“求太后娘娘看在先帝爺的份上,就成全了武家和二王爺的婚事吧。”
竟是死皮賴臉的非要把婚事當場拍案定下。
淑太妃竇氏幾乎都想翻白眼了。
德太妃,你能別老提先帝爺麼,先帝爺在天上也許很忙的呀,哪有那麼多面子借給你用。
容太妃冷笑一聲:德太妃……又在自以為是了。
德太妃武氏跪在地上,自信滿滿的等待惠安太后的答覆,現在的她對惠安太后多敬重,惠安太后要是敢不答應她的請求,那就是枉顧先帝爺的遺言,這麼多誥命夫人可都是見證者,所以,惠安太后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惠安太后語氣微妙且奇異的開口確認:“德太妃,你真想叫哀家成全二王爺和武二姑娘?”
眼瞧著勝利在望,德太妃想也不想的答道:“是,求太后娘娘應準了吧。”
“好。”惠安太后答應的這般乾淨利落,令在場眾人無不面露驚色,但很快,許多人的驚訝表情,突又換成了忍俊不禁的神色,因為惠安太后接下來又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既如此,那就把武二姑娘賜給二王爺當側妃吧。”
側妃?
等等……這劇本不對呀,她給侄女求的明明是正妃之位!
眼瞧著在場的女眷,幾乎個個拿帕子掩唇偷笑,德太妃忙趕緊開口糾錯道:“太后娘娘,臣妾的意思是讓二姑娘當二王爺的正妃呀。”
她兒子將來可以有四個側妃,要是隻求個側妃之位,她費這麼多心思籌謀做啥呀。
惠安太后十分好心的溫聲解釋道:“哀家已經說過了,二王爺的正妃會在明年春選之後再訂下,可德太妃你現在就心心念唸的想把二姑娘許給二王爺,你又特意提了看在先帝爺的面子上,你都這麼說了,哀家哪能不讓你稱心如意呢,所以,就只能讓二姑娘屈居……側妃之位了。”
嘴角若有似無的輕輕勾起,惠安太后態度溫良道:“剛好富錦候老夫人和富錦候夫人都在,你們出宮回去的時候,就把賜婚的懿旨,也順道帶回去吧。”
陡聽惠安太后將二孫女賜給二王爺當側妃,富錦候老夫人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差點沒直接背過氣去,側妃的名頭聽起來不錯,也能當的起一聲‘娘娘’的稱呼,可那終歸是個……妾呀。
富錦候老夫人剛順過來一口氣,就又聽到惠安太后說,讓她和大兒媳順道把賜婚懿旨帶回去。
不拘是聖旨還是懿旨,歷來都是由內監使者宣讀,哪有什麼讓人捎帶回去的先例。
被惠安太后當場如此羞辱,富錦候老夫人的一張老臉,幾乎臊成了醬爆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