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家裡爭長爭短的,但你這工會主席的正職,在別人心裡,始終是比不上老爸那人事局的副職啊!”
不過,萬醫生下面的話馬上讓他傻眼:“小李同學,既然你也是這麼說,我今天就擔點干係,這樣,小鐘明天先交上7萬元錢,另外的3萬元,一週內補齊,如何?”
如何?
當然是不行,這7萬和2萬之間,可是差了足足三倍啊!
鍾正天無奈地苦笑起來;朝李定方微微搖了搖頭。。
李定方會意,正想該如何將這數額繼續減下去,就聽到一句熟悉的冷哼聲:“行啊,萬醫生,您還真的給面子啊,居然能減下區區3萬!”
他頓時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迅速側頭,欣喜地大叫:“媽!”
鍾正天也趕緊側過身,恭敬地打了聲招呼:“芳姨!”
一直緊鎖眉頭的許父則終於如釋重負地笑了:“李主任,你可算來了!”
在他們側面,那位粉臉微慍,走起路來頗有些大家風範的女人,正是七一機械廠的工會主席,李定方那風韻猶存的老媽。
而李母身後的一步之遙,也不慌不忙地跟著一位身著白大褂、頭髮梳得十分整齊,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肥臉中年人。這位中年人氣色紅潤,臉上透著一層微弱的油光,大肚微挺,下巴微抬,一看便知是個相當講究又比較注意身份的領導級人物。
適才還相當矜持的萬醫生,一見到這位肥臉中年人就臉色一整,恭敬地叫了聲:“馬院長,您也來了!”
鍾正天恍然,暗中思量:“該!大領匯出面,芳姨再幫忙說說情,明天要交的費用應該可以再減一減吧?”
他眼中立刻多了份希望。
李母先是朝許父禮貌地點點頭,再半嘲半諷地盯著萬醫生:“萬醫生,你是不是看這兩個孩子都只是高中生,不懂事,就欺負他們年紀小,耍著好玩啊?才減區區三萬元錢,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正準備來幾句客套的萬醫生沒想到李母一照面就如此毫不客氣地奚落,立刻被她利落麻溜的話頂得整個人一怔,待品過味來,看到來往的諸多病人都已開始用一種異樣的目光偷偷瞟他,他心裡那股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就馬上熷地一下全冒了出來,漲得通紅的臉迅速一板,冷厲地頂了回去:“有什麼說不出口?若不是看鐘科長現在挺可憐,若不是看小鐘確實有為難之處,若不是你這兒子還是個懂點人情、講點義氣的人,我根本就不會幫這個忙!”
“是麼?”李母繼續冷笑:“看來我還要多謝你給我家大方的面子啊?”
“哼,那倒不用!”萬醫生對李定方的老爸還多少有點顧忌,但對於已經衰敗下去的機械廠和廠內非核心領導的工會主席一職,他還真沒怎麼放在眼裡,語氣也是越來越衝。
只是李母卻不再理他,在迅速調整好情緒後,她相當冷靜地將目光轉向身旁一直保持著淡定的馬副院長:“馬院長,您剛才也聽到了,既然您這位手下,萬主任醫師說,先交7萬是他的最大許可權,那麼,您身為醫院的重要領導,肯定有更高的許可權了吧?您能不能給我一個數,最少,小鐘他明天要交幾萬進來?”
萬醫生臉上便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很是尷尬。
原來,不僅他沒有把李母這個企業工會主席的職務放在眼裡,就是李母,也並沒有把他這個二甲醫院的主任醫師放在眼裡啊?之前向他的挑釁,無非是引出後面馬副院長的更多許可權!
萬醫生頓時收起了之前對李母的小覤之心。
而馬副院長此時卻是暗暗懊悔。
半個小時前,李母剛從他的辦公室走出去,為了就是聽到機械廠不肯替鍾家墊付醫藥費,而專門回廠找相關領導說理。要早知道到李母會這麼快就從機械廠回來,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樓,然後被她剛巧碰上,纏了上來,連遁走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看著萬醫生那忿忿然的模樣,再對上李母犀利的目光,想想她方才指責萬醫生時的那種潑辣和大膽,最後再看看鐘正天那雙異於常人,似乎能夠看透心靈的明亮眼神,不知怎地,見慣了各層領導和老總的他突然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就將心中的底限說了出來:“那就只交5萬吧,另5萬,一週內交齊就是了!”
滿懷期望的鐘正天頓覺心中一涼,眉宇間全是愁苦——堂堂副院長開口,居然也只能再減掉2萬,還得先交5萬?
可他手裡現在只有2萬啊!
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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