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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部分

伯章拉下水,讓他替父親分謗。父親的壓力自然而然就小了。”

“哪裡有那麼容易!”蔡京長嘆一聲,起身站了起來,腳下步子似疾似徐地走了兩步,突然轉過身來,“高伯章是第一精盟,你別看他對聖上提出了那麼多各式各樣的提議,但是,最大的責任往往都不是由他來擔當的。你看看他在西南做了多少事,結果呢,一點責任不擔,反而還在蠻夷之中落了好←在江南鬧出了多大的風波,最後還不是安安穩穩回朝當他的宰相。這個人說方正吧,又油滑得不可捉摸:說油滑吧,偏偏不少事情還做得堂堂正正,就連御史臺當初那幾個老傢伙都偏向他。讓他出頭,根本是痴心妄想!”

聽到父親這樣**裸的分析,蔡攸地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沉默片刻,他也站了起來,走到蔡京身邊,用極低地聲音問道:“既然如此,我想問爹爹一句,爹爹難道真的不希望政事堂變成你的一言堂麼?”見蔡京渾身一僵,他便趁勢又加了一句,“爹爹畢竟已經年過六十了,而高伯章卻是正當壯年,這樣下去,爹爹你到時告老致仕地時候,他便是名正言順的朝廷首相,到了那時,敢問還有誰能夠牽制於他?”

這個問題蔡京並非沒有想過,只是一直以來內憂外患,他的精力幾乎全都集中在那些大事上,根本沒有心力顧及內部鬥爭。但是,如今局勢稍緩,西北的心腹大患已經微不足道,遼金又不可能這麼快抽出手,他確實已經有閒了。可是,要自己栽培一個後輩來對抗異日的高俅,這難度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大。如今放眼朝野,除了寥寥數人之外,那些年輕官員哪個不是在六七品上轉悠,哪能這麼快成了氣候?

然而,當他回頭看到兒子的眼神時,心中卻猛地一動。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自己這個兒子不就是三十出頭已經穩穩當當地位在正三品了麼?雖然不是正途進士出身,但是,高俅也同樣不是,現如今,出身已經不再是最關鍵的了。蔡攸的浮躁是唯一的缺點,可是這兩三年下來,這個缺點也已經不再突出,換言之,連自己地兒子都不信任,他還能信誰?

“攸兒,你真有那個信心?”

聽到這句話,蔡攸聞絃聲知雅意,立刻換上了一幅無比鄭重的態度:“爹,我雖然不曾像你和二叔那樣才學出眾,但是,卻不見得會輸給高伯章。同樣不是科班出身,我輸的不過是幾分運氣,倘若能夠如高伯章那樣有機緣,說不定如今的局勢就會倒轉過來。我如今已經是龍圖閣學士,只要在六部轉上一圈,在爹你致仕之前,我一定能夠入得政事堂!”

蔡京被兒子這斬釘截鐵的語氣說得百感交集,只不過自家人知自家事,對於蔡攸那種陰狠的脾氣,他可以說是廖若指掌。蔡攸要接他的班,這原本是好事,留下一段父死子繼的佳話,將來更可以傳頌一時。

到了那時,韓琦的名聲亦要讓位於他。但是,有一條卻是蔡攸邁不過去地坎——那就是心性品行。

韓忠彥當年雖然被人道作是唯唯諾諾之輩,但是,在士大夫之中,他的口碑卻一直很好。這其中當然有當初韓琦名震天下的緣故,不過韓忠彥為人也能算是一個原因。相反,他蔡京自己已經被人叫做是奸猾之輩,可蔡攸在這方面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豈不是大大的糟糕?可慮的是,蔡攸什麼都聰明,偏偏還在這方面懵懵懂懂。

“攸兒,我問你,你可知道如今朝中風評,高伯章為何穩穩勝過我一籌?”

蔡攸沒有料到父親轉了半日,突然問到了這個問題,不禁呆了一呆。沉思良久之後,他始終有些不得要領,只得低聲問道:“還請爹爹訓示。”

“很簡單,我不過是比他年長了些,擔了之前那些罵名罷了!”見蔡攸似乎有所領悟,蔡京便笑道,“我是當年熙寧年間過來的,隨著介甫相公做了一些事情,後來宣仁太后主政的時候,我又改了風向,由是外邊就有人說我首鼠兩端←們卻哪裡知道,要做大事業的人,第一便需忍。忍字頭上一把刀,要不是我能夠忍到現在,哪裡能夠為一國宰相?”

“爹爹說的是。”蔡攸見父親毫不諱言這一段不光彩的經歷,知道後面必定是極其要緊的告誡,連忙又上前一步,“爹爹的意思是說,高伯章因為年輕,反而佔了這個便宜?”

“不錯!”蔡京重重點了點頭,“當初聖上剛剛即位的時候,他先是上書廢編類局,然後又和那些言官交好,後來卻又一個條陳一個條陳地上,種種事由下來,說他是舊黨也不對,說他是新黨又不像。要是換作別人,也許很難這樣左右逢源下來,偏生他曾經是蘇門弟子,和舊黨有天生那一層緣分在,而在朝廷政令上,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