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不夠,害他們只能選較次的松木,所以出了事。還說我們侯府苛扣下人,如果不加銀子,怎麼也不願再做了!”
元夕嚇了一跳,道:“怎麼會呢,撥出的銀子全是和周總管商議過得,我也查過以前的賬冊,怎麼會少呢?”
蔡姨娘搖頭嘆氣道:“現在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不過你放心,人我已經都安撫下來了,無非是多花些銀子。只是需得快些復工,如果傳到慶王妃耳中去,以為我們侯府為了省錢故意怠慢,那可就麻煩了。”她頓了頓,又有些為難道:“不過這動用賬房銀兩的事,周總管說他也不敢輕易做主,只得讓我來問你。”
元夕想了想,自櫃中拿出對牌交到她手上道:“我現在出不了房,這些事姨娘儘管幫忙去辦,就說是我的意思。”
蔡姨娘連忙收起對牌,又看了她一眼,悠悠嘆了口氣道:“有些事能認錯就去認個錯,夫妻倆哪有隔夜仇。依我看啊,侯爺對夫人可一直是放在心尖上呢。”
元夕莫名紅了眼眶:放在心尖上嗎?只怕再也不會了,他再也不會因為擔心她的安危而緊緊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會抱著她說:“我會信你”,有些事當初只道尋常,直到再也尋不著、回不來時,才忍不住反覆回想,直到心中隱隱作痛。
元夕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眼前一時是蕭渡略帶調侃的笑容,一時是他包含失望的雙眸,一時又是小夫子漸漸遙遠的身影,她猛地驚醒,發現全身都是熱汗,想張口喊安荷倒水卻喊不出聲,扶著床幃正要起身,卻突然兩眼一黑,竟暈了過去。
“她真得病了?”蕭渡坐在美人榻上,盯著一本書,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身旁那小廝連忙點了點頭,道:“聽夫人房裡的丫鬟說,只怕還病得不輕。”
蕭渡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並未在搭理他,好像這事與他毫無關係。那小廝偷偷抬眼看了看他,不禁在心中腹誹著:真要這麼不在乎,又何必派自己每天鑽進那些丫鬟堆裡,和她們聊天套話,還必須事事都回來向他稟報,還不就是想偷偷打探夫人的近況。可憐他每天耐著性子陪那些丫鬟們聊八卦,已經有幾個丫鬟懷疑他對她們有意思,暗地裡朝他遞了不少秋波。想到此處,小廝覺得頗為苦惱,如果侯爺再這麼彆扭下去,自己遲早有天會被那些小丫鬟們給分食。於是他十分好心地建議道:“夫人病得這麼重,侯爺要不去看看吧。”
蕭渡眼皮都未抬一下,道:“既然說了禁足七日不準進出,現在才不過三日,如何能去探視,我堂堂宣遠侯,說出得話還能當兒戲不成。”
那小廝偷偷撇了撇嘴,卻仍是殷勤勸道:“話雖如此,可夫人的身體為重,如果夫人在我們府中出了什麼事,也不好向相府交代不是。其實,”他看了眼蕭渡的神色,繼續建議道:“侯爺若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咳咳,可以偷偷去看一下,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
話音未落,一記書頁已經敲上了他的腦袋,蕭渡瞪著他道:“我在自己府中還需要偷偷摸摸嗎?若是傳出去像什麼話!”他又認真想了想,道:“不過你說得有理,她若出了什麼事,確實是不好和夏相交代。”
那小廝揉了揉頭,朝他嘿嘿笑著,心中卻愈發不滿:不就是自己想去,還讓我給您找這麼多理由,也不嫌累得慌。
入夜,高大的杏樹在窗外隨風輕搖,有一個身影翻窗而入,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床榻前,他看著床上睡得正熟的元夕,只見她眉頭緊鎖,原本紅潤的臉上多了些憔悴,心中痛了一痛,正要伸手去觸一觸她的臉頰,突然瞥見她放在床頭的那本書,他一把拿起,藉著月光翻看到裡面一排排熟悉的字跡,臉色猛地一變,拂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外。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一直用生命演繹打臉,大家要多體諒他。還有作者君實在做不了後媽,下章就能冰釋前嫌了,然後就能盡情沒羞沒臊了咳咳咳
還有大家的鼓勵我收到了,作者君已經滿血復活了,決定不理亂七八糟的噴子,為了所有喜歡這文的人好好寫下去,虎摸所有暖心的小天使們。還有謝謝soul清的地雷,土豪來抱一個(づ ̄ 3 ̄)づ
☆、第30章 心軟
夏夜裡涼風習習,卷著柳條在濃黑的夜空下胡亂舞動,侯府後院中空空蕩蕩,只剩簷下幾盞燈籠還亮著微光。一個小廝醉醺醺地自一間耳房中走出,他今晚和幾個同僚關在房裡賭錢作樂,合該他今日火氣旺,竟連贏了好十幾把,於是又被慫恿著買酒做東鬧了一整晚。
眼下正是四更天,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準備去上茅廁,誰知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