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臉色不對,忙出來打圓場,她可不想大小子一回來,就與老柳鬧什麼彆扭。
她向柳一條說道:“家裡邊現在是有了些餘錢,日子也比以前好過了一些,但也不能像你說的那樣全都用在吃喝上,再過一個多月,你就要與楚楚那丫頭成親了,到時宴請賓客,僱傭花橋,鼓手,還有要給親家地彩金,給你們做地新衣,新傢俱,那可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平常不省著點,把錢節約下來,日後少不了會作難。”
開源節流,很正常的一種過日子的方式。老柳與柳賀氏這樣想,
什麼過錯,這可都是他們過了這幾十年的日子,親身來的經驗,錢不能亂花。
“還有,”老柳又接著說道:“你手下的那幫佃農,還有那什麼夜香郎,每個月都差不多要從我這裡支取將近兩貫的銀錢。在這一季地莊稼下來之前,你先前地銀錢就要用去將近一半,萬一今年地莊稼收成不好,可能連本錢都收不回來。到時別說是青菜,你連糠菜都不定能吃得上。”
看得出,柳老實對那兩貫錢很是心疼,這些錢他以前就是攢上兩年,也不定能攢得上啊。現在卻要一下發給那些佃農,心裡邊總是會覺得疼得慌。
柳一條輕笑了笑,沒有支出,哪裡又會有收穫?老柳這是被眼前的那點銀錢給迷了眼了。
“爹,你這是多慮了,那兩貫銀錢你看著是挺多,但是若分下去,那些佃戶每人也只有十文錢而已。十文錢,能換他們為我用心耕作一個足月,算下來咱們不吃虧。”
柳一條輕聲地為柳老實解釋:“而且那三十二頃土地,春種春粟,秋種白或是別地一些東西,總的收成下來,一年至少也得有三百貫左右的收成,除卻要給那些佃農的開支,以及一些投入的本錢,剩下的錢,足夠咱們一家幾年的吃穿用度了。所以平時的這些開銷,你與我娘根本不必太過節省,用不著再過得這麼辛苦。”
“嗯,這個,你說得倒也是有理。”老柳的面色稍緩,復拿起了桌上的筷子,道:“不過在秋收結束之前,還是莫要過於奢侈的好,畢竟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嗯,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
聽老柳的語氣,他似已經同意了柳一條的說法。這一局,柳一條完勝。柳二條與柳小惠看向柳一條的眼神裡也充滿了崇拜之色,大哥說服了老爹,那他們日後不就是有機會可以吃得上葷菜了?
五口人吃三盤菜,即使只是一些青菜,也很快就見了光底。
柳賀氏起身將碗筷書起,拿到灶房裡洗刷。柳二條拿著王志洪寫給他的考試重點,回屋研讀。
客廳裡,只剩下柳老實,柳一條,及纏在柳一條腿上的柳小惠。
“爹,”柳一條把柳小惠放到腿上坐穩,扭頭向柳老實問道:“現在地裡的莊稼怎麼樣?李德臣他們那幫佃戶都有用心耕作吧?”
“嗯,”老柳點了點頭,除卻要給他們銀錢,老柳對李德臣他們還是很滿意的。那些佃農,在耕作,播種上,都是一把好手。種起地來,一點也不比他這個有著十幾年耕作經驗的老農遜色。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此人好像都把那些土地當成了自家的產業,耕作起來無比地用心。即使沒有人在旁邊督促,他們也會盡力地做到更好。這讓老柳覺得很不可思議,佃農不都是一些喜歡投機取巧的人麼?怎麼他們老柳家的卻顯得這麼特別?不過這種特別,他喜歡。
“西邊的荒地在半個月前就已全部開懇完畢,現在地裡的粟種都已發芽兒,長勢還算不錯,如果今年天老爺眷顧的話,應該會有一個好的收成。一會兒你可以去看一看。”柳老實說道。
“嗯,一會我便去瞅瞅。這些日子有勞爹了。”柳一條點了點頭,看了老柳一眼,覺得有些事情應該事先向他交待一下,便又開口向老柳說道:“爹,此次我去長安,不大不小地為朝庭立下了一些功勞,得到了一些賞賜。嗯,就是一些土地和一些耕牛,估計這兩天便會從縣裡分承下來。”
“這土地還好說,直接分下就好,但是那耕牛,咱們家裡怕是已放盛不下。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這心裡就在尋思著,咱們家是不是該再多建一座大一些的宅院了?”柳一條抬頭看著老柳,想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建新宅院?”柳老實皺了皺眉頭,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沒有個三十貫錢那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他看了柳一條一眼,開口問道:“你說的那些牛,有多少頭?若是不多的話”
“整五十頭!”柳一條右手抱著柳小惠,左手伸出五根手指,打斷了老柳的話語。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