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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病房中

起,眼睛動了動,並沒醒來,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的面板上打下一片薄薄的陰影,顯得很脆弱。

藥是卯之花早上打入的,我猜現在藥性應該轉弱,白哉被麻痺的神經該是能感覺到疼了。

我伸長手臂,手指極輕地在他眉心按了按,然後用背面的面板蹭蹭他的臉頰。很光滑,似乎還能感覺到細嫩的汗毛,不過卻消瘦,這短短兩天裡他變得比之前更瘦了。

我嘆口氣,手指在他變得不那麼像包子的臉上輕輕戳了戳:“總是把自己繃得那麼緊,真以為你幾十歲的年紀在這裡算老的麼?”

“家族和名望……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必須把自己放在被逼得那麼緊的位置上?”

我的聲音像是能稍加安撫,白哉的表情漸漸鬆了,像是睡得更沉。

“蒼純真的很愛你啊,臭小子。”我抬起他毫無反抗的手,把手背放到自己的臉旁邊,閉上眼睛很輕地貼上去。

“所以,如果我保不住他的話,至少一定要保護你。”

第二天藥效果然過了,白哉可能是被疼醒的,所以他的表情始終不好。我睡眠向來很淺,市丸銀的身體又極為警醒,因此天還沒全亮的時候,他無意識抓緊床單的摩擦聲就讓我醒來了。

卯之花看過後決定不再繼續用鎮定藥,據說是白哉恢復得不錯,需要隨時補充營養,單靠注射效果是不夠的。也就是說,要小少爺保持清醒然後多吃東西。

我不太贊同,疼成那副德行還叫“恢復不錯”?他的冷汗都快給枕頭洗澡了好不好!

更何況,卯之花的表情可並不像狀況很好的樣子……

“很疼?”四番隊的人都走後,我坐在他床邊問道。

白哉沒理我,他的眉皺得死緊,嘴唇也抿成一條線,全身力氣都集中起來對抗疼痛似的,不願意對我浪費丁點。

被無視的我聳聳肩,顯然小冰山昏睡時要比醒著可愛多了,至少我可以隨意把他當成什麼揉來搓去而不用擔心被砍死,也不用看他這麼痛苦。

“如果實在疼得厲害,不如我去拜託卯之花隊長……”

“不用。”白哉突然出聲打斷,這一說話彷彿洩了他的氣,白哉的臉頓時更難看了,死死閉上眼睛,鼻樑和眉心的褶皺幾乎能夾死蒼蠅。他狠狠咬著下唇,青白的嘴唇上唯有被牙齒咬住的地方透出刺眼的嫣紅,憋著氣,努力壓制著什麼。

我撓撓頭,試探性地把手覆在白哉的手背上,冰冷一片,還有沒幹的汗。

白哉居然沒有抵抗,不過也沒做出更多的反應,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我有點慶幸自己沒被他甩開,當然也有點小失望,想想又自嘲,以白哉的性格,被我這樣碰觸而不直接拍蚊子似的給我一巴掌就不錯了,我還能指望他有什麼更好地回應?

掌心的溫度漸漸透過面板傳過去,我開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手指一點點順著他的指縫伸進去,插/入他的手和被攥得變了形的床單中間。

這溫度似乎終於被他察覺,白哉微微把眼睛睜開一點,艱難地朝我看過來。他沒說話,只是那樣看著我,我分辨不出他眼裡的光芒代表什麼,只能清晰看見,即便這麼疼,他也沒有一滴眼淚。

過了片刻,白哉的手緩緩地鬆開,可能在克服什麼心理上的防備吧,只是最後,他還是抓緊了我的手指,太過用力讓我覺得他的指甲已經刺入我皮肉,細微地疼起來。

我空著的手用袖子擦擦他臉上的汗,白哉大概也沒力氣躲開,順從地閉上眼睛。

“怎麼會這樣呢?卯之花隊長說過已有了好轉,為什麼會這麼疼?”我不解地小聲嘟囔,況且從他傷口侵入的乳白色物質早就被我用神槍的毒融掉了,傷也被四番隊及時處理過,不應該會有什麼後遺症才對。

白哉當然沒有精力回答我,然而這時,病房的門卻被人推開,走進一個高大卻顯得懶洋洋的傢伙,漫不經心地說道:“儘管這麼說對卯之花隊長很無禮,不過他的傷,僅憑四番隊的鬼道或醫療術是沒辦法根治的。”

我不悅地斜著眼睛看過去,就見男人走近病床,抖著鼻子用力嗅了嗅又說道:“唔,看來我猜得不錯呢,如果治不好,恐怕朽木白哉以後就只能靠鎮定藥躺在床上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