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這段時間來對段祺瑞採取行動。畢竟要確保帝制萬無一失,輿論和聲勢肯定還是要做到位。再者去年才發生了袁肅辭去陸軍部次長一職的事例,如今國內反袁反帝制的聲勢又處於水漲船高的地步,最是需要做好表面功夫的時候,大總統自然不應該草率形事。
對於眾皖系將領們而言,在中央失去了一個主心骨,又要應付袁世凱稱帝所帶來的壓力,實在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段祺瑞辭呈已經遞交了,本人也十分果決的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京,甚至這段時刻因為鬧情緒,任何人前來拜訪都被拒之門外。那些門生和皖系的政客們紛紛嘆息不已,哪怕是想為這位老長官送行都不行。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給原本就暗流湧動的京城私底下更添了幾分晃動。
不少北洋政府內部的老官僚們都禁不住猜疑起來,之前的袁肅辭職可以不當一回事,反正是袁世凱不信任自己的侄子,那是袁世凱性格上的問題。可如今連北洋最重要的元老段祺瑞都悍然辭職,帶著極其濃厚的情緒色彩與袁世凱決裂,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個問題嗎?
更何況如今並非只有段祺瑞一人因為反對帝制一事而選擇推出政壇,其中還有徐世昌、馮國璋等人。徐世昌早先察覺到風聲不對之後,便委婉的主動提出告老還鄉,馮國璋雖然沒有像段祺瑞、徐世昌這樣,但也是選擇了遠離北京,坐鎮地方,擺出一副對京城之事不關心的姿態來。由此可見,其實北洋內部不少人對帝制還是抱有謹慎態度。
這使得一些之前一直盲從擁戴帝制的人們禁不住開始反思,連那些老資歷、掌實權的人都對帝制如此擔心,自己是不是同樣應該多一個心眼呢?
諸如此類的想法並非空穴來風,隨著袁世凱宣佈全國公投開始,國內原本是一片熱烈支援的聲勢,轉眼間就迸發出一股反對的浪潮,這自然讓許多擁戴帝制的政治活動家們感到意外。之所以擁戴帝制,無非是人云亦云,認為是國內大勢所趨。再者早先的時候南方革命陣營反對的聲勢極其微弱,幾乎可以到了讓人忽略不計的地步。可沉寂許久之後的突然爆發,多多少少製造出讓人大感意外的錯愕。
段祺瑞的辭職在這個時候只是一個導火索的作用,將北洋內部眾多官僚心中所潛伏的擔憂一下子勾了出來。
而隨著這些官僚迸發出來的擔憂,很快又引起了北洋各派系軍閥的蠢蠢欲動。
一直以來都有幾個遭到袁世凱“打壓”或者“控制”的軍閥,都在尋找機會打破目前的僵局,建立全新的北洋秩序。之前這些人僅僅只是私底下的抱怨或者盤算,本也曾計劃趁著南方革命陣營發起反帝制反袁的軍事行動之際,來一次“臨陣倒戈”來脅迫袁世凱就範。只可惜南方革命陣營的那些人實在不爭氣,前前後後折騰了這麼久也才只有一點動靜罷了。
現如今總算看到了新的計劃,那就是北洋集團內部的許多官僚因為段祺瑞離職一事萌發出猜忌和人人自危,哪怕這僅僅只是少數人的小規模情緒,可也是一個難得的契機。人云亦云,一傳十十傳百,只要有人從中故意作祟,這種情緒很快就會愈演愈烈。
到了九月三十日,新華門總統府再次就帝制的程序召開釋出會,宣佈登基大典籌備處正式成立,籌備辦公室就設定在距離總統府不遠的中央公園。袁世凱委任孫毓筠為籌備處主席,朱啟玲為總籌辦長。當天下午,登基籌辦處在中央公園召開成立大會,到會者有周自齊、梁士詒、楊度及政事堂各局長等兩百餘人,一番繁瑣的流程下來,籌備處各部門人事安排皆落實到位,而實際安排的辦事員人數已經超過了四百餘人。
在隨後的一個月時間裡,籌備處大張旗鼓為袁世凱登基典禮忙碌,由於事關“曠代盛典”,該處經費充足,辦公房屋之華麗,飲食之講究,雖最闊綽之交通部,也無法比擬。而這種闊張近乎浪費的籌辦方式,很快便引起了許多質疑的聲音。
於是袁世凱立刻指示部院,要求:“務以簡撙節為主”,“用副歸真返樸,軫念民生之至意”。但整個登基大典預算還是超過了五百餘萬元,其中祭典費二十六萬元,修理大殿工程費一百零五萬,排程費一百一十七萬,饗宴費更是高達二十萬,各項接待費超過五十萬,犒賞費將近七十餘萬,大禮關係費一百六十六萬萬。
在這五百餘萬元的預算之中,許多費用基本上都是落入籌備處的親屬辦事員口袋中。籌安會主席楊度以及孫毓筠、梁士詒等人都連續向袁世凱呈交清算建議書,本來籌備處額定的辦事員最多不超過三百人,如今足足多出了一百多個閒雜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