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珊雙眼微眯,總覺得今日這靖王鄭皓濤突然跑到定國公府裡來,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她走到大廳中間站定,微微彎腰,行禮道:“臣女見過靖王。”
鄭皓濤彷彿這個時候才察覺到林芷珊到來似的,微闔的雙眼眨呀眨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熟睡的人被喚醒時的迷茫,甚至還以袖掩唇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右手輕揮,慢吞吞地說道:“珊兒妹妹,又見到你了……”
林芷珊恨不能翻一個白眼了,可惜,這半年多相府暫居的生活,令她早就知曉了靖王鄭皓濤是隻黑心黑肝的狐狸精。哪怕她重生而來,又熟知接下來十多年裡大梁發生的一系列大事,可,面對有著一張妖孽面容的鄭皓濤時,她依然會從心裡生出濃濃的無力感。
就如此刻。
林芷珊微微垂眸,嘴裡卻繼續恭敬地回答:“不知靖王今日前來定國公府,可有要事要和祖母商談?”話外之意就是鄭皓濤你是一國之王爺,到不熟悉的官員底邸裡時,也該找一府主人或者當家老夫人,哪能找上她這個連管家權都沒有的弱女子呢!
鄭皓濤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然後苦著一張臉,將手裡的茶杯放回桌面,搖頭嘆氣道:“珊兒妹妹,我早就告訴過你,讓你搬回相府住。你瞧瞧,如今這定國公府都入不敷出了,連這麼差的茶水都拿來招呼客人,可想而知你平時的日子過得究竟有多麼辛苦了!”
“唉,若是文相知道,他最疼愛的外孫女竟然被人這般輕視,也不知會不會嘔得背過氣去?更不用說恨不能將你當成眼珠子般來疼愛呵護的文老夫人,若知道這一切,也不知是否會打上定國公府?嗯……說起來,這大梁盛世,一片繁華倒是不假,可也太過於平靜了,猶如一潭失去生機的死水般,這樣的日子還真讓人覺得無聊之至啊!不過,若文相和文老夫人……”
說到這兒時,鄭皓濤突然頓住了,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珊兒妹妹,你說,是吧?”
“撲通……”一旁侍候的林管家,那顫抖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他的身子,重重地跌跪在地面上。
緊接著,其它早就嚇呆了的下人也有樣學樣,猶如下餃子般,“撲通”聲響個不停,只令不想抬頭的林芷珊,都不由得嘴角微抽的看著這一幕,然後上前幾步,道:“靖王,請不要再隨意戲弄定國公府裡的下人,這和你的身份不符。”
“我可沒有戲弄定國公府裡的下人……”鄭皓濤摸出紙扇,開啟,在手裡搖了搖,一臉可惜的看著林芷珊,問道:“珊兒妹妹,你何時回相府?”
回去繼續讓你折騰?林芷珊輕撇嘴角,心裡腹腓不已,嘴裡卻依然恭敬地回答道:“這兒是臣女的家。”
“真沒意思……”鄭皓濤猛地合上紙扇,站起身,走到林芷珊身前。
嗅聞著林芷珊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清香,那雙定定地凝視著林芷珊的漂亮桃花眼彎成了可愛的月牙,嘴角也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更加凸顯出兩旁誘惑人心的漂亮酒窩。
好嫉妒……林芷珊那本準備往後退去的身子有瞬間的呆愣,只因她腦子裡突然浮現出的這個詭異的念頭。
怎麼可能?
不待她細細思索個明白,就因為鄭皓濤那再次欺近了幾分的身子,而感受到了深重的壓力,遂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後,那有些迷糊的大腦也迅速回復了清明。
正因如此,林芷珊看向鄭皓濤的雙眼裡才流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警惕和戒心,只令將這一幕收在眼裡的鄭皓濤,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來。
若說平日裡,因為鄭皓濤慣於一襲豔紅衣袍,手執紙扇,嘴角噙著一抹淺淡笑容,給人予一種不敢直視的妖孽感覺的話,那麼,此刻,放聲大笑的他卻給人予一種如陽光拂照著人心的溫暖感覺。
這樣的鄭皓濤,讓每一個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動作太大而驚擾到他,從而讓自己錯失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別說房間裡那些跪在那兒的下人齊齊瞪圓了眼,嘴唇大張,連口水流出來都沒有察覺到,就連林芷珊也都傻眼了,然後再次愣住了。
鄭皓濤淡淡地瞥了眼周圍的下人,雖他眼角依然含笑,可,被他視線掃射到的下人卻只覺得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然後齊齊垂眉斂目,恨不能挖一個坑將自己埋了——他們竟然在靖王面前失態了,天啊……
一想到往後那灰暗的日子,下人們臉上的血色盡褪,身子再次顫抖不已,甚至不止一個人再也受不了打擊地暈了過去。
鄭皓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