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笑著:“大夫說有感覺就是進步。看來這次求得的偏方很是管用,還得堅持才好。”
小五微笑:“唔。”
多多又道:“過兩天天氣暖和些,我想去山上走走,你可得陪我一起。”
小五微笑:“唔。”
她不免奇怪。這人今天怎地這般好說話?抬頭警惕的望著他:“說吧,又做了什麼錯事?”
小五微微笑,伸手將她拉起,不顧她**的雙手,頭靠在錢多多肩頭,近似耳語:“多多,恐怕你要變賣家產了。”
多多一愣:“你又買了什麼古籍孤本?”
小五搖頭。
她怒喝:“又資助哪個寒門學子?”
小五噗嗤一笑。低低說:“江南來信說彩雲生了個大胖小子,你不想去瞧一瞧你的侄子?”
她一怔,隨即狂喜湧上心頭:“彩雲生了?這麼快?那是得去看,快點寫信給娘,說我們過兩天收拾收拾就出發去看她……他們在江南?”一把推開林小五,正色瞪他。
“她們不是在塘沽好好得,跑去江南做什麼?”
她此刻如同炸了毛的獅子,劍拔弩張,一幅不給合理解釋就要掀桌子砸板凳的凶神惡煞。小五嘆息,雖然當初就曉得她不溫柔不賢淑脾氣也不好,但朝夕相處下來,偶爾還是忍不住要哀怨——我是做了什麼孽,才找到一個世間鼎鼎兇悍的女子為心上人!
他遲遲不解釋,多多越發忿然。逼迫:“不是說好萬一形勢不好就從塘沽上船離開?你把他們遷到江南是什麼意思?林小五,你當真不想娶我了?你打算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一輩子拖著我不給我名分?我告訴你,你做夢!”
想來想去,他瞞著自己挪動老孃和弟弟弟妹,唯有這種可能性最大。
留在汴梁,無論身份為何,他是娶不成自己得!唯有離開汴梁遠遠的,最好也離開大宋遠遠的,她才能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雖然得不到林家親族認可,但錢多多都認了!她所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前提必須這雙人是經過明媒正娶得!沒有條件可以創造條件,沒有媒人可以創造媒人,這一切一切的前提都必須是遠離林家勢力。
老話講的好,聘則為妻奔是妾。她都捨下臉面打算同他私奔去了,他居然還敢不從?
小五來不及說一句話,全被她自說自話搶了先。他聲量又高不過她,只好眼睜睜的瞧著錢多多越說越興奮,越說越來氣,最後連什麼陳世美秦香蓮之類的胡話都出來了。無可奈何,只得一聲斷喝:
“多多!”
沒人理。錢多多繼續高聲訴說自己何等痴心,他是何等負心。直把自己塑造成痴情不改的可憐女子,而小五則成為戲文裡該被狗頭鍘的負心漢。
小五頭疼不已。早知道就不叫京裡戲班來唱戲了,一出秦香蓮怒打負心漢惹得全府上下女人們眼淚汪汪又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早察覺錢多多對此深惡痛絕,可惜一腔怒火沒地兒發。可好,他今兒自己往槍口上撞!小五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光: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連叫三聲錢多多,她都充耳不聞。小五無奈,只好使出殺手鐧,斷喝一聲:
“錢二妮兒!”
“……”戛然而止。
趁她尚未醒神,小五連忙解釋:“連話都不聽全就亂想一氣,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肯明媒正娶?早說要辦婚事,是誰說得不到家族認可辦了也白費。又是誰說沒有男方父母祝福也就罷了,連女方親眷祝福都得不到的婚事不要也罷?”他朝思暮想早日抬她進門,她只咬牙不肯。
此刻偏又來冤枉自己。真真兒女人心海底針。
趁機拉過錢多多,溫柔的撫摸:“好妹子,塘沽不安定,也是墜兒來信說家門口多了些人探頭探腦,估計地方曝露,不得已才讓他們去得南方。你別擔心,都已經安頓好了,新宅子在鄉下,地方寬大,人情也厚,弟妹生子後大娘很開心,讓我們趕緊去呢。”
她恍惚:“京裡呢?”
小五將臉貼近,似情人間喃喃情話:“汴梁要起風了。一起風,我們好趁水混的時候溜啊。”
她瞪大眼睛:“三皇子要……”
小五敏捷掩住她的嘴:“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要離開汴梁,去江南鄉下過安生日子。”他撫摸錢多多,說:“到了鄉下我們就成親。到時候擺開十日的流水席,請四鄉八鄰都來吃,每個人都祝福我們……”
錢多多皺眉:“十天?太長,太浪費!”
小五失笑:“那就規定每個人都必須包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