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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當權者們開始感覺到死亡的威脅,他們目睹著以藏漠視一切、以詭異的生命力殺掉無辜的路人、孤傲的行者、偽裝的武士、嘴裡充滿詛咒的妓女。以藏甚至沒有放過幼小的孩童、裸體的少女,乃至自己的母親。他的眼睛充滿著殺戮的瘋狂,他的母親告訴他:“你是我的兒子,你不能離開我。”以藏手起刀落,把母親劈成兩半,一息殘存的母親告訴他:“你是我的兒子,殺死我就是殺死你自己。”

第3場 極致的變態/盛開的邪惡(6)

以藏的人性確實死去了,他淪為了冷酷的殺人機器。當權者們召喚出被以藏殺死的亡靈,試圖以怨靈的力量阻止瘋狂的以藏,然而他們都被如吸血鬼般永生的以藏一一殺死。

以藏穿梭於古代的樹林,他遇到了一個臉上塗滿白色粉漿的妓女,形如鬼魅,她拔出一把利刃向以藏刺去,卻被以藏推入河中;在現代的婚禮上,以藏瘋狂地殺死了新郎和新娘,雪白的婚紗沾滿了永不瞑目者的鮮血;在烈日焦灼的原野中,以藏殺死了偽裝成農民的復仇者;那些已經變成殭屍計程車兵,佝僂著身軀,緊緊跟隨著以藏;以藏也沒有放過那些生活在底層的人,他們的窮困並不是赦免的理由,在豔麗的陽光下,以藏手起刀落。

在以藏不可節制的殘殺途中,他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是一個叫綾的女人,她告訴他,我是你靈魂的對應物,註定遇見你又不能遇見你,我一直渴望遇見你,我們前世的命運就已經糾纏在一起了。以藏的回憶開始復甦,但愛情的力量已經拯救不了他麻木的靈魂。他像一個上緊發條的殺人工具,沒有任何思想,只能不可逆轉地依靠本能殺下去,殺下去。

以藏一步步向貴族的領地逼近,他們驚慌失措地預感到死亡的陰影在一步步逼近,最後,以藏到達了貴族最後的藏身之所。

最後的殺戮拉開了序幕。

貴族的最高的領導者是一位身纏蟒蛇的俊美少年,他靈異、高貴、超脫在凡俗之上。少年最後點化了以藏,這個魔鬼般的殺手竟然如同沉睡的嬰兒,回到了一個人最原始的樂園——幽暗的子宮。他像一個純潔的小生命般從女人綾的體內出生了。

從此時開始,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可以成為任何人。死亡,不過只是一場輪迴而已。

畫外音

還是三池崇史,這個冷酷、另類的日本導演,用他那怪異的影像語言創造了電影史上最血腥的暴力寓言。

《以藏》充斥著沒有情感、沒有理由的血腥暴力,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它,那隻能是:瘋狂。

什麼可以讓人瘋狂?汁液豐沛而黏稠的血液可以讓一個殺手高度興奮,但現在血液已經不重要了,它只是一種惹人厭煩而且源源不斷的液體,只要以藏的刀輕輕一揮,他隨時都會得到它,比速溶咖啡還要便捷。

“他是一個有形卻又無形的人,有靈魂卻又無靈魂的人,坦白地說,他是荒謬的化身。”這是對手對以藏的描述。以藏的血液裡充滿了無邊的仇恨,這種如風暴般瘋狂的精神之源使他擁有永生之軀。他已經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他已經不是人。他甚至殺死了生育自己的母親,那便是殺死了自己。

他的獵殺展現了一個超越時空的血腥寓言,讓觀眾在他的殺戮之中看到了世象種種。這是一個沒有一切美好感情和希望的世界,到處充斥著虛偽、邪惡、罪孽和冷漠。

在象徵著人類搖籃的學校裡,一群面無表情的孩子們回答著優雅女老師提出的問題。

“什麼是愛?”

“只是一個字,不一定要有什麼意義的字,只是一個聲音的密碼。”

“什麼是民主?”

“民主是人類文明的副產品。”

“什麼是國家?”

“國家只是人類頭腦中的荒謬存在,是一個想象的產物,將人們像動物一樣養著,意味著一方的犧牲。”

這是多麼荒謬諷刺的一幕啊!

人類已經淪為了機器,不只是以藏。

至少,以藏還有感情,那就是仇恨。

第3場 極致的變態/盛開的邪惡(7)

也許,還有愛情可以拯救這個世界。綾的出現,讓以藏恍惚地想起他的前世,湖水的靜謐、森林的清新,還有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開滿了嬌豔的花朵,但這一切早已是遺失的美好。

但是殺戮的麻木已經使愛情的光輝變得暗淡,以藏無法停止自己的腳步,在這個由個人權力支配的世界裡,真正的正義變得十分荒謬。以藏只信仰暴力,他以絕對的暴力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