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頭大,她是既不想幫這個忙也幫不了,因揮手命那小丫鬟,“鐲子賞你了。讓她回去,若是她不走,就讓她等著,不必進來通報了!”
小丫鬟忙滿臉是笑的屈膝道了謝,轉身自傳話去了。
餘下孔琉玥煩躁之餘,又不由一陣慶幸,幸好柱國公府只是被奪了爵,沒有被抄家,尹慎言好歹沒被連累得太狠,多少也算是好事一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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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爺,勞煩您再進去代為通傳一聲可好?我們太太找你們大夫人是真有要事,我們太太可是你們大夫人的舅母,至親的骨肉,又不是往後就不往來了的,您要不還是再進去通傳一聲,省得誤了事兒?指不定姑奶奶這會兒就有空見我們太太了呢?”
永定侯府大門外,李橋家的正賠笑與門房的管事說著話兒,一邊說,一邊還將一個荷包直往後者手裡塞,以期後者能再進去代為通傳一聲,好叫自家太太得以見到孔琉玥。
誰曾想那管事銀子倒是拿了,嘴上也答應得好好兒的,“既是如此,我就再進去為媽媽通傳一聲,只是大夫人得閒不得閒見你們太太,我可就說不好了。”去裡面兜了一圈兒出來後,卻仍是搖頭,“實在對不住,大夫人正在老太夫人跟前兒伺候,委實不得閒,請你們太太還是回去罷!”且也不說退還銀子的話兒,就當沒這回事兒似的。
直把李橋家的氣了個半死,暗自罵道,呸,什麼阿物,不過一個看大門的,再說難聽一點,不過一條看門狗兒,平日裡別說見了他們太太,就算見了她,也得笑臉相迎,生恐得罪了她,如今竟也敢在她面前拿起大來,真是該死的殺才!
氣歸氣,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還得繼續賠笑說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勞這位大爺了,我這就去請我們太太回去,明兒一早再來探望姑奶奶,想來明兒姑奶奶總該得閒了罷?”
然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永定侯府的大門前,回到了停在不遠處一條小蒼裡的尹大太太的馬車上。
“怎麼樣?那個丫頭可肯見我了?”一見李橋家的上車,尹大太太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說來柱國公府被奪爵貶官不過才是幾日的事,尹大太太瞧著卻像是忽然間就老了幾十歲似的,就算穿了暗紅色對襟長襖,戴了赤金鳳釵,有意打扮得十分華麗,依然掩蓋不了她的疲態和老態。
尹大太太問完李橋家的,不等她回答,又急聲追問道:“怎麼樣,她到底答不答應見我?你倒是快說啊!”
李橋家的滿臉沮喪,搖頭小聲說道:“永定侯府的門子說,孔姑奶奶正在傅老太夫人跟前兒伺候,委實不得閒,請太太回去……”
“忘恩負義的小娼婦!過河拆橋的白眼狼兒!”話沒說完,已被尹大太太掙獰著臉,近乎是咬牙切齒的打斷,“當初若沒有我們家收養她,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還想方設法為她謀得了這門親事,她又怎麼可能會有今天?如今她得了勢,就轉眼不認人了,在我面前也拿起架子來,小娼婦,我等著看你明兒是怎麼死的!”
李橋家的聞言,接話也不是,不接話也不是,只得動手斟了一杯茶雙手奉上,小心翼翼的道:“車上冷,太太先喝口茶暖暖身子罷。”
一連幾日尹大太太的時間都大半耗在了馬車上,最初兩次好歹還進了永定侯府的門廳,之後就連門廳都進不去了,只能待在馬車上。馬車上雖有褥子,丫鬟也給她帶了手爐腳爐,卻依然冷得不行,也因此她才會更恨孔疏玥。若是當初她肯應下幫忙尹謹言選秀,若是在他們與威國公府往來時她肯提醒一聲,柱國公府又豈會落到今日這般被奪爵貶官,親朋都避之不及的下場?她就不信她事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要知道晉王可是奉了聖旨輔佐太子監國的!
說來說去,都是怪他們當初太好心,一收養她便是十年,好吃好喝、金奴銀婢的供著,還費心為她尋了好親事,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她剛進京病得要死要活之時,就該任由她病死了的!
尹大太太氣了一回,恨了一回,也知道今日是無論如何見不到孔琉玥了,只得閉上眼睛,忍氣吩咐李橋家的:“回去!”
李橋家的聞言,便撩開車簾,命下面跟車的婆子:“回去!”
車子很快駛動起來,尹大太太一路上都陰著臉,沒有說一句話,李橋家的自然也不敢說話。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尹大太太一直緊閉著的雙眼忽然睜開了,然後撩開了車窗簾的一角。
就見馬車正好已行至了尹府所在的街巷,再往前行駛了百十丈,便可以看到尹府的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