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漸漸走散之後,楊淙才問吳剛英道:“你怎麼這麼沮喪?回去落迦山看看有什麼不好,你也好久沒回去了。”吳剛英無精打采道:“回去能做什麼?這個世上即將沒有落迦山門派的存在了。而且現在的落迦山破敗不堪,觸景傷情啊。”想到自己的師父空明大師慘死,不由又黯然神傷,疲累地靠在牆上,眼中隱隱有淚光泛出。楊淙也不好安慰,嘆息一聲,看向門外:“下雨了呢。”
為了防止目標太大,被狐族發現,智慧大師前思後想後,決定讓普陀山等門派的掌門和弟子各自回山門,一來可以迷惑狐族,二來可以早日重整門派,為將來的大劫做準備,三來星辰傷勢恢復之後,依靠絕磐打敗玉無顏已經不是難事。這樣只留下最初的五人小隊西行去落迦山——讓禪月大師回五臺去了。本想讓楊淙也跟著去五臺山,但是她堅決不肯,想著她一直跟隨林鳶茵和星辰過來,妖狐也對她恨得牙癢癢的,智慧大師只好允許了。計議已定,智慧大師對眾掌門道:“請各位同門趕緊回去,早做準備,特別是要強加俗家弟子的訓練,好迎接佛家道家第一弟子的比賽。”
龍虎山掌門心灰意冷道:“何苦呢?經過絕磐這一戰,大家都元氣大傷,普陀幾近被滅門,終南也死得差不多了,我們這些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還搞比賽做什麼?不如緩幾年再說。”他這個提議得到了眾人的響應。智慧大師一看急了,忙道:“緩不得!大劫幾年後就會降臨,如果不及時產生道家佛家第一弟子,無法應運化劫。此事萬萬不可大意!本來時間就緊,更加要緊鑼密鼓而行才是,否則幾年之後,大劫之下,法術界將蕩然無存。”
眾掌門不是第一次聽智慧大師說這個劫數了,玉清師太好奇道:“究竟幾年後的大劫是什麼?難道會比這次妖狐的浩劫還要大嗎?”智慧大師道:“此次之劫是蒼生大劫,不是法術界大劫。幾年後的劫數是法術界該還的孽債,逃不掉的。”說到這裡,不由神傷,低低地道,“大家知道,法術界也做過不少的錯事……”眾人無言,的確,比如這次跟著一起搶絕磐。天機道長道:“大師能不能明言到底是什麼劫數啊?”智慧大師道:“時機未到,若洩露天機,恐怕我們連最後一分勝算都沒有了。那個劫數當要耗盡五臺所有精氣了,以後法術界的劫數就要仰賴終南山了。”天機道長瞠目結舌道:“這……有這麼嚴重嗎?”智慧大師微微一笑:“五百年的靈慧,盡集一人。五百年後,五臺才會再出人才。”說著,不由徐徐念道,“天生異象,觀音伶仃。”聲音悽慘之至,眾人面面相覷,都紛紛在心中暗暗猜想是什麼意思啊。
“外面下雨了。”智慧大師平靜地說道。屋頂上傳來“沙沙”的雨點敲打的聲音。
五人小分隊跟大部隊分道揚鑣之後,再次行走千里。只是這次跟千里逃奔顯然不能同日而語,回想起以前狼狽不堪的日子,回想起那段黑暗到幾乎絕望的日子,智慧大師也不禁唏噓不已,除了絕磐的爆裂,星辰進展緩慢也是讓眾人憂心不已的事情。星辰似乎一直還是不懂得表達悲傷的含義,雖然眾人感知到他已經學會了悲傷,可是流不出眼淚來始終不會得到上天的承認。
“楊淙……”林鳶茵蒼白的臉突然出現在門後,把正準備要做飯的楊淙嚇了一大跳:“呀,你氣色怎麼這麼不好?還不快去休息一下?”林鳶茵道:“楊淙,我有話跟你說。”楊淙道:“什麼話?”林鳶茵道:“星辰一直進展緩慢,無論怎麼催怎麼焦急,他還是學不會太多的面部表情,可是我能感覺得到,他心理很悲傷,就是流不出淚……”說到這裡,林鳶茵哽咽了。楊淙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楊淙,”林鳶茵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智慧大師有沒有說我的壽命還剩下多少天?”楊淙嚇了一跳:“沒說過,你別那麼悲觀,哪到用天來衡量的地步了。既然有希望,慢慢地教就是了。我相信星辰一定會懂的。再說流淚是由心而發,教不會的,假以時日,總能感化的。”
林鳶茵搖搖頭,有氣無力地道:“大師雖然沒有說,但是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這幾天都睡不下覺,也吃不下什麼飯,全身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無力,頭經常發暈,看東西都是重影,也總想不來什麼。今天吐了三次,我估計又快要中毒了。”楊淙嚇道:“你這麼嚴重的情況為什麼不早點跟我們說?強自撐著有什麼意思呢?”林鳶茵道:“我撐著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他。雖然我不肯明說,但是看著我倦怠的面容,他那麼聰明的人,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呢?所以這兩天,他也在有意無意地遠著我。我知道他心理愧疚,只有我多陪陪他才能緩解,可是身體實在撐不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