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想的話,這個人也是我爸過去的同事?而且他跟著我爸和蘇聯人接洽,說明他們的關係相當牢靠,彼此應該很受對方信任的。
那一瞬間,我幾乎就想把實話跟對方說出來,讓他不要緊張,對我們講講事情的原委。不過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我想起了我爸留在小果園那間屋子裡的紙條。
這時候,趙英俊在那邊翻出了什麼東西,道:“你他孃的生活條件還不錯,挺注意身體健康的嘛。”
趙英俊翻出來的是一些真空包裝的臘肉,脫水蔬菜,還有不少像磚塊一樣硬邦邦的東西,他把這東西放在鼻子下面聞聞,扭頭道:“老小子,懂的還不少。”
“那是什麼東西?”
“你肯定以為這是一塊磚頭吧。”趙英俊拿著磚頭樣的東西在手裡掂了掂,道:“其實是完全脫水以後的米粉。”
這種磚頭樣的米粉是一種古老的食物儲存的方法,據說最早來源於伍子胥,其實就是民間傳說。相傳伍子胥鎮守的城池每年都徵重稅,收了稅之後什麼都不做,就是在城裡蓋房子,而且蓋好了不讓人住,搞的老百姓怨聲載道。後來伍子胥被處死,接連大旱,莊稼歉收,敵軍過來攻城,城裡沒有存糧,眼看就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有人就發現伍子胥命令蓋的那些空房子,全部是乾硬的米粉磚,有了這些米粉磚,城裡軍心振奮,一舉擊潰敵軍,大獲全勝。
說到底,這只是野史傳聞,聽聽也就算了,不過趙英俊說這樣加工過的米粉可以儲存好幾年,但讓我奇怪的是,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用這種古老的方式加工儲備糧?
趙英俊拿著一袋子臘肉拆開了讓我放火上烤,他接著去找別的東西。我心不在焉的烤著肉,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和那個人交談,想了半天,我還是覺得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
“你是什麼人 ?'…'”想來想去,我只能用這種老套的方式作為開場白。
他依舊用那種漠然的眼光看看我,嘴角再次露出一絲冷笑,說實話,這樣的冷笑讓人看著就覺得身上發冷。
“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那人突然就開口跟我說話,他的嗓音非常低沉沙啞,而且口音相當怪,根本聽不出是什麼地方的人,更重要的是,我聽到他的口氣之後,就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他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就好比一個三十年代的人跟一個九十年代的人,聽他們說話,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看看眼前這個人,再看看空間內那些很古老的東西,覺得不管是那些東西還是這人,似乎都和現在的時代脫節了。我當時就冒出個念頭:這傢伙不會是從很久以前就住進來,一直沒有出去過的吧?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他有槍,有那些真空包裝的食品和固體燃料。
“我們跟你,是沒矛盾的,只不過意外摸到了這裡。”我學著金瓶梅那種溫和又表明自己和平立場的語氣跟對方說:“發生一些誤會在所難免。”
“中了鬼影詛咒的人,沒幾天好活了,你倒真想得開。”
“你說什麼?”我感覺頭皮一麻,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人。我身上中了鬼影詛咒的特徵微乎其微,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我和他相處了前後不過一二十分鐘,他竟然能看出我中了鬼影詛咒?
“鬼影詛咒,我說你中了鬼影詛咒。”那人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把鬼影詛咒四個字咬的很重。
“你到底是誰?你知道鬼影詛咒?你在這裡幹什麼?”我一連串問出了好幾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越看這個人,我就覺得他好像越神秘。
“中了鬼影詛咒,沒幾天可活。”那人不再說別的話了,反反覆覆就唸叨著這一句,他的嘴角掛著一絲彷彿凝固了的微笑,好像看著我中了詛咒就很開心的樣子。
“你先不要跟他廢話。”趙英俊在旁邊翻著東西道:“等我騰出手來再說。”
“我試著跟他談談。”我想了一會兒,對這種軟硬不吃的人,直接逼問是沒用的,我必須找一個合適的切入點,或者說找一個他比較感興趣的話題,先慢慢談著,然後再進入主題,但我不可能直接把我爸給說出來,我爸周圍那些人顯然都不可靠了,否則他不會寫下那種紙條,所以對眼前這個人,我沒法完全放心。
我把手裡烤著的臘肉丟到一旁,問他道:“你,認識王炳文嗎?”
“王炳文?”這個人低低的重複了一下,再看向我的眼神裡就多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疑惑。
我說的王炳文,是文哥的真名,我想著,他們的歲數差不多,而且都跟我爸認識,那麼他跟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