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地走了。
海堂抄手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說道:“這火氣大得……有些莫名巧妙了!就算莊上沒夥計幹活,那也是大少爺該急的,他急個什麼勁兒啊?東平,順年,你們也先回去幹活兒吧,省得他心裡不痛快,給你們小鞋穿呢!”
東平湊上來笑嘻嘻地說道:“滿庭哥,海堂哥,要有好地兒去了可別忘了兄弟幾個呀!”順年也忙說道:“是啊是啊,有什麼事只管言語幾聲。”
海堂點點頭道:“你們先回去吧,往後再說,現下八字還沒一撇呢,不急。”
兩人這才心有不甘地轉身回地裡了。隨後,元胤三人回了莊上,正好在前院裡遇見汪新晟,梨花便上前說起了贖身的事。汪新晟叫魏氏拿了契約來,幾個人在廳堂裡坐下了。
汪新晟心情不太好,草草地說道:“既然你們不想留在莊上了,那賣身契就都還給你們。無雙,你跟他們說吧!”
魏氏接過話道:“照賣身契上所寫,謝滿庭的贖身銀子是六兩,秦梨花和紅菱是一百五十兩,黃鶯是二百兩,攏共加起來該多少,秦梨花你自己會算吧?契約就在這兒,把銀子交付清楚了就可以拿走了。”
梨花淡淡一笑道:“少夫人,剛才那話只怕有錯吧?”
魏氏略微提高了音量,顰眉問道:“哪兒說錯了?都是照著契約上當初你們買進來的價錢算的,難不成還能給你們打個折?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能讓你們贖身已經是老爺的恩典了!”
“謝滿庭的身價倒是沒錯,可我和紅菱黃鶯的身價只怕錯了!”梨花笑道。
“秦梨花,你什麼意思?”魏氏不滿地問答。
“敢問一句,少夫人,我們三個到底是汪府什麼人?”
“那自然是……”魏氏說到這兒忽然就頓住了。
“是什麼?”梨花笑問道,“是買進府的姐兒,還是丫頭?據我所知,汪府買個丫頭也不過十多兩或者二十兩左右,怎麼就變成一二百兩了呢?”
“你明知故問!”魏氏口氣不爽地說道,“秦梨花,你想跟我們掰字眼兒嗎?誰不知道你們是老爺買進府的姐兒?雖說現下給了你們一個清白的身份,可你們真當自己清白了?哼!既然要贖身,那就得照當初買你們進來時的價格算!”
“那契約呢?”梨花問道,“是否給當初那張姐兒的契約,而不是丫頭的契約?”
“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魏氏不禁惱怒道,“能發還賣身契給你們,已經算你們走運了,居然還在這事上打如意算盤!休想!要麼贖,要麼就回去幹活兒!”
梨花淺笑道:“少夫人打的才是如意算盤吧?明明說好我們是丫頭,卻非要我們拿姐兒的身價來贖,那倒不如恢復了我們姐兒的身份算了,告訴天下的人汪府的老爺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你……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少夫人不必動怒,我也只是照實直說罷了!”魏氏正要與梨花爭辯時,汪新晟插話道:“梨花,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汪府買進個丫頭是多少價,那我們三個就算多少價。若是非要我們以從前的身價贖,那就請大少爺把從前那張契約拿出來還給我們,那才算銀契兩清!”
汪新晟自然是拿不出從前的契約的。當初為了避開禍端,梨花三人原有的契約已經給汪老爺一把火燒了,另起了三份丫頭的契約,企圖矇混過關。今天梨花二人來贖身,他本沒打算提這事,畢竟當初的的確確是花了真金白銀把她們三個買進來的,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梨花居然精成這樣!
汪新晟看著梨花,用略帶惋惜的口吻說道:“梨花,你從前似乎沒這麼會算計的。”
梨花笑道:“大少爺,再回憶從前不是什麼好事,人該往前看,而不該流戀於從前那些扯不清也剪不斷的事情當中。不過,大少爺若流戀,別人也干涉不了,別人還得照著自己的步伐往前走,沒空陪著大少爺您活在從前的回憶裡。您說,是吧?”
汪新晟聽得出來梨花這話的意思,不是說契約,而是說他和紅菱。他有些尷尬,生嚥了一口冷口水,臉上浮起幾絲自嘲的笑容說道:“是啊,個個都往前活著呢,只有傻子才活在回憶裡。梨花,你說得不錯,就照你說的辦吧!”
“相公!”魏氏驚訝地喊道,“你瘋了嗎?”“別說了,就照秦梨花的話辦。汪府買進了一個丫頭不過十五二十兩,就照二十兩算吧。”
“相公,這太虧本了!那三個丫頭的身價加起來有五百兩之多,現下是要以六十兩贖回給她們嗎?”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