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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得客氣,實際是太多人訂了貨不要,店裡已經積壓了好些東西了。

之琬卻充耳不聞,只盯著那行字後來的附註,寫的是愚園路一百二十九號崇德大廈三樓夏陽,電話是五一三五,正是她記住的那個號碼。她心裡默唸兩遍,把地址記下。那麼,電話沒錯,地址也有了,這個胸針是夏陽送給紫菀的。好好的,夏陽送這麼貴重的首飾給紫菀做什麼?看日期是到吳鎮之前定的,難道是兩人的訂婚信物?

那經理看秋小姐一直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表情,也就不知她有什麼想法,當下又鼓動道:“秋小姐,當時你和夏先生一起來看中了定的,夏先生還說是要訂婚時用。秋小姐,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放棄就太可惜了。”一想不好,該不是秋小姐和那位夏先生已經分開了吧?或是夏先生有什麼不測,才耽擱了這麼久沒有來取?心裡一陣後悔,不該多嘴說這個。

之琬卻道:“是,你說得沒錯。瞧我病了這些時候,把這個都忘了。我今天錢帶得不多,你什麼時候把東西送到逸村七號去,我現在住在那裡。”她把地址給給店裡,是想萬一夏陽想起來要取這件胸針,到店裡一問,人家會說秋小姐已經把胸針取走了,是在什麼地方,他就可以順著找過來。

那經理應了,拿筆記下來,這時耳環也已修好,店員捧在紅絲絨托盤裡拿給之琬,之琬順手戴好,謝過經理和店員,用眼睛找琴太太。那琴太太正和一個比她小一些的太太說得高興,見之琬完了事,便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之琬過去含笑頷首為禮,靜靜地站在琴太太邊上。琴太太道:“喏,這個就是我說的剛收的新女兒,秋紫菀秋小姐,她家和我們琴先生是舊交,論起來都不是外人。菀兒,這位是筱太太,筱月堂老闆的太太。”之琬忙行禮,又道“筱太太好”。這筱太太穿一件秋香色提花絲絨旗袍,肩上搭的是寶藍底子印金色纏枝寶相花的披帔,腳下是藏青色繡銀花的軟底鞋,面容富態,眼角神情卻有些陰沉。

筱太太含笑打量了一番之琬,對琴太太道:“眼光不錯,現在這樣沉靜溫柔的女孩子不多見了,一個抵我家那三個,唉,三個丫頭淘氣,鬧得家裡沒個安靜的時候。早打發了才好,偏生一個個的挑來挑去,就挑個了這個樣子的,我還得給她添龍鳳喜鐲。真是前世的冤家。”

琴太太解釋道:“筱太太的大女兒要結婚了,筱太太正為女兒挑一對金鐲子壓箱底,你來幫幫眼,我們老人家挑的怕是不會讓你們年輕姑娘滿意。”

之琬道:“老人家送的,都是好的,哪裡輪得到我們挑三揀四?筱太太見多識廣,看中的一定是好的。”

筱太太嘆氣道:“聽聽這話,我那三個丫頭沒一個說得出來。這麼亂的世道,不想著節省點,只會撒漫著使錢,有多少家底都要被她們淘澄光。”

琴太太忙道:“亂世藏黃金,比什麼都管用。筱太太你只管買,過幾年你再來看金子的價,會覺得撿了個大便宜。”

筱太太道:“但願如此。啊不對,但願沒這一天才好。你說是不是,琴太太,菀小姐?”

三人都笑,說可不是嗎,但願不漲價才好。

第十七章 尋人

第十七章 尋人

離了景泰珠寶店,筱太太道要請菀小姐喝茶,琴太太也說好,三個人坐了人力車穿過鬧市,停在一間店鋪門前,之琬抬頭一看,恰是“凱司令”,想起紫菀爸爸總說要帶她來凱司令吃栗子蛋糕,看來就是這裡了,不覺一笑。三人進了店,揀張桌子坐了。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熨得筆挺,中間放著一個小小的白瓷花瓶,瓶裡插著一朵粉紅石竹。

之琬偷偷打量店裡的客人,年輕的年老的都有,以婦人為多,還有幾個洋女人,在店裡也戴著小小的草帽,帽沿上彆著絹花。整個店子都香噴噴的,也辯不出是什麼香。

僕歐拿了餐牌上來問要點什麼,筱太太說三杯咖啡,一份司空餅,又問琴太太和之琬要什麼,琴太太說要午茶蛋糕,之琬只知道一樣,當然是說栗子蛋糕。

筱太太點頭笑道:“到底是小姑娘,喜歡吃奶油蛋糕,我這個年紀,再吃這樣的甜東西,有點消化不了。”

琴太太說:“啐,你這個年紀;你有多大年紀。我年紀比你大,就愛吃個甜。”

不多時咖啡和點心端了上來,一人面前一杯咖啡,一碟子西洋點心,另外還有幾個小瓷罐。咖啡之琬認識,紫菀爸爸常喝,用一隻鐵聽子裝著,舀一勺粉末放在大玻璃瓶子裡,加滿水放小火上咕嘟咕嘟煮,煮好了倒在小杯子裡,再放糖。夏陽拿給她喝,之琬開頭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