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伯崦聽了一愣,道:“咳,古者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女兒點點年紀,還早呢。”
吳菊人一怔,方悟道這是《牡丹亭》《詰病》裡的現成句子,倒被他拿來一用,得虧自己聽過這出戏,不然還不慪些氣?看來這喬老爺果是戲痴,閒時說話也帶出戲詞,便道:“小可虛歲三十,你家小姐今年也恰是雙十年紀,都正合古意,不早了。”
喬伯崦把他細細一看,說道:“這話也對。小女是虛歲已快二十,實足算來還早。不知吳三少爺為什麼年近三十還未娶親?”
吳菊人聽了心頭一喜,以為是在查察他的底細。年近三十尚未娶親,在這鄉間鎮上是大大多見,人家女方要問一下,也是理當的。他先前自以為能和喬家平起平坐的想法,在見了喬伯崦後不知不覺沒了蹤影。清貴世族確實與商賈人家不同,一個年老多病的琴師要回鄉,他都擔心人家家裡沒人,要留著在自己家裡養老。那真是把清客當做家人了。自家吉昌商行裡從不養閒人,銀錢上算得精,人情味就太少了。喬伯崦對人是這樣情長,那他的女兒也一定是個寬厚的人。這樣一想,又多生了幾分愛慕,當下答道:“自二家兄婚後,雙親便開始為我留意親事,但老天奪情,家慈家嚴先後病故,小可守孝六載,便遷延至今了。”
喬伯崦沉吟道:“原來如此。不知吳三少爺是哪一年的舉人?”
吳菊人臉色微微一紅,道:“小可讀書不成,略識之無,隨家兄經商,現總管鄉間蠶絲茶葉藥材稻米等進貨買辦。長兄在滬經營洋行錢莊,二兄在杭經營絲行茶莊……”
他還待要說下去,喬伯崦打斷他,問道:“你家先人做過什麼官?先祖封過什麼爵?什麼人中過科甲進士?出過貢生舉人沒有?”
吳菊人臉色從紅轉白,勉強答道:“吳家祖上沒有人做官中舉,只有先祖父是生員。”
喬伯崦點頭道:“我就說還早嘛,你卻不信。依你的家世,真的還早。等你考中後放了外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