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舞的何止朱瑞祥一個人。 炮手們哪一個不是突然之間覺得有使不完的力氣,有道不盡的喜氣,不等他命令就把炮彈裝填好了。 他們動作之快快得讓人難以想象,好象他們不是長了一雙手,而是長了兩雙手,也許是四雙手,動得比風火輪還要快。
在朱瑞祥地指揮下,宋軍的炮火不停地實施轟炸,一輪又一輪,好象炮彈不要錢似的,比雨點還要密集,落在哪裡就是一陣人喊馬嘶,死傷無數。
要命的炮火就這樣沒完沒了地持續下去,這一夜對於蒙古將士們來說,肯定是最難熬的一個晚上了,那感覺他們寧願從地獄往外爬,也不願經受這要命、讓他們恐慌、讓他不安的炮火地洗禮。
晨曦初上,天邊露出一絲光明,藉著黎明的微光李雋放眼望去,只見蒙古大營已經給炸得不成樣子了,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破碎的屍身、凌亂的營帳、斷折的武器、開裂的盔甲、給炮彈掀起的泥土,東一個坑,西一個坑,究竟有多少彈坑,誰也不知道,只能說不計其數。
血液飛濺得到處都是,有些已經凝結了,呈烏紫色,有些還是新鮮的,呈紅色,把泥土染得變了色。
就在第一縷曙光出現的時候,炮火終於停了下來,這對蒙古將士來說,炮火停止是他們最大的心願,可是當炮火停止了之後,他們又難以相信這是真地,都傻傻地看著前方,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讓他們心驚膽顫。
蒙古軍隊以勇悍善戰著稱,那也是就冷兵器來說,象火炮這種來自另一時空地武器,他們連一點觀念都沒有,一發炮彈打來,一團火光閃過,原本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轉眼間就成了死人不說,還是肢離破碎,碎肉東一塊西一塊地,這威力又哪裡是冷兵器所能比擬,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要不害怕都不行。 親身經歷了整整一個時辰的煎熬,早就給驚破膽了,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這也許是蒙古歷史上最讓他們害怕的一夜了。
要是在現代,火炮打來。 人們都知道要臥倒,蒙古軍隊連火炮的觀念都沒有,哪裡知道這些,當炮彈橫飛時,他們除了亂跑亂躥以外什麼辦法也沒有,倒成了移動地靶子,傷亡不小。 至少給炸死炸傷了五六千人。
正在蒙古將士錯愕之際,清越嘹亮的衝鋒號又吹響了。 數百上千的司號員站在山頭上左手叉腰,右手拿著衝鋒號,拼命地吹奏起來,整個戰場上都響起了驚天動地的號聲,宋軍說不完的喜悅,道不盡的豪情都在這號聲中。 對於蒙古軍隊來說,這是他們的催命曲。
衝鋒號一響。 驚天動地地吶喊聲響起,早就在出發陣地看了半天戲的第一批部隊開始發起進攻了。 好事總是能夠感染人,宋軍參觀了蒙古軍隊給炮火洗禮地“盛典”,早就心情振奮不已,巴不得早點聽到衝鋒號,早點進攻,多殺幾個來練練手,這一衝出去還得了。 人人都賽似南山猛虎,上山可縛虎,下海可擒龍,神勇無敵,蒙古軍卒現在已成驚弓之鳥,哪裡是對手。 以往的能征善戰早就蕩然無存了,唯有抱頭逃命的份。 可是,他們越是亂,宋軍越是來勸,砍殺起來越帶勁,快感也越多,給他們一通猛殺,地上又多了無數的屍體。
當然,這些新增的屍體比起給炮火炸過的屍體好得多,至少還是完整的。 有個屍體地模樣。 哪象炮彈炸過的那樣肢離破碎。
黃漢把寶刀舉在頭頂,大吼道:“弟兄們。 你們看見了嗎?韃子現在已經成了沒膽子的兔子,只等著我們去抓。 弟兄們,給我衝!抓兔子去!”大步一邁,衝到頭裡去了。 宋軍吶喊著跟了上去。
黃漢的作戰風格兇悍善戰,就是平日裡沉默少言,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很是俏皮,任誰聽了都覺得好笑。 實在是他的心情太好了,不自然地就要說出這樣的話。
白鬚飄飄的高達一下跳出戰壕,猛地拔出寶刀,對士卒們吼起來:“兔崽子們:我給你們說,我高達打了一輩子地仗,就沒有打過這樣舒服,和參加慶典差不多。 兔崽子們,跟我衝,殺光韃子!”寶刀在頭上幻出一個漂亮的刀花,衝到頭裡去了。 宋軍怒吼著跟了上去。
足夠的火力準備和切斷南營與郭侃主營的聯絡是這次行動成敗的兩個關鍵,解晉和黃勝材的騎兵與黃漢和高達地步兵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卒,身材要高大,要有力氣,戰鬥經驗要豐富,膽子要大,要敢打敢拼,技戰術要嫻熟才能入選。 可以這樣說,這是宋軍的尖刀部隊,他們一發起進攻好象狂起了一股狂飆,風捲殘雲一般,所過之處必然是一地的屍體,飛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