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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他說的彷彿“明天在王府找盤菜吃了”一樣簡單,夕鳶卻不敢對師命有所異議,次日一早只等染香轉身出門倒水之際,她伸手一觸,不留痕跡的點了她一處穴位。

這還是她頭一遭正兒八經的將人點住,夜裡與楚離練功的時候,她一點完,楚離便能自己解開穴位,實在無趣的緊。

夕鳶心頭雖然興奮不已,卻沒忘了此處乃是王府院落,若是讓人瞧見,只怕會以為是進了刺客。她含笑走上前去,佯作無事的在染香肩頭一拍,只覺染香的身子立時一鬆,一頭霧水的怔在原地,全然不解方才出了何事。

誰知夕鳶頗為得意地將此事說與楚離的時候,他卻只是冷冷道,“不過是個手不能提的丫頭,給你點中那是應該的,竟也值得你如此得意?”

夕鳶頓時啞口無言,只得笑道,“師父的功夫那麼好,自然不懂我們這種三腳貓的心情了,師父,咱們今晚學什麼?”

楚離並未應答,卻反問她道,“我教給你的那套功法,你已經練了三月有餘,可覺得氣力比從前好了許多?”

“是好了不少,從前早上起身時,總是有些暈眩之感,如今再沒有了。還有就是,從前只要稍稍受風,手腳即刻就涼了,如今也好了許多。”夕鳶勾起唇角,笑吟吟地抬起手掌握了一握,“總覺得身上有股暖意,不經意間才能察覺出來。”

楚離微微頷首,“你體內已有真氣,習練點穴之際才會如此容易,明日之後我要離京數日,你自己按照心法每日調息便可。”

“離京?”夕鳶眨了眨眼,“你要去哪兒?”

楚離瞥了她一眼,斜飛入鬢的長眉微微挑起,難得有了些神情的變化,“誰準你過問為師之事的?”

夕鳶被他噎的啞口無言,只得撇了撇嘴,低聲道,“是,師父。”

楚離又道,“我收你為徒之事,若無必要,就不必教旁人知曉了。”

夕鳶聞言不禁笑道,“師父如此的傲然風骨,也怕世俗流言不成?”

楚離負手而立,淡聲道,“流言本無物,何懼之有?我只是不想有人搬弄是非,擾了王爺。”

夕鳶微微一哂,笑意頗有些意味深長,“師父還真是看重王爺,我從前只知應總管是王爺和師父所救,卻還不知王爺與師父有何淵源?”

此時已是夏初時節,蟬鳴隱在林間,不絕於耳,月色如銀妝錦緞一般,鋪洩而出。

楚離彷彿不分時節,身上總是那麼一襲青衫,他的側臉被籠罩在柔影之下,神情帶著些淡淡的落寞和不經意,“都是過去之事,不必多問,同你也沒什麼干係。”

夕鳶卻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看楚離的模樣,彷彿心裡藏了什麼秘密一般,難不成他身上有什麼血海深仇,自己卻力不從心,需要宇文昊一臂之力?

她只覺得楚離身上到處都是謎團,然而這也算是他的私事,人家既不願說,她也不會那般多嘴去問個不停。

夕鳶本想著,楚離離京的日子,自己再勤於練習,等他回來一瞧,來個無比驚喜。可誰知卻天不遂人願,楚離剛離開沒有幾日,最為忙亂不寧的日子,也跟著到了。

只因京中不知為何,開始悄然蔓延一種極為可怖的時疫。

不知來源從何處而起,也不知究竟潛伏了多少日子,初時只是京郊有幾處村子中有人染病身亡,縣丞以為事小,便未曾上報。誰知這病不但無法根治,還愈發厲害起來,漸漸連京中都有人得了這時疫,眾人才覺得驚慌起來。

大殷自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瘟疫肆虐之風,人們初時只將此時當作笑談,直至察覺瘟疫近在眼前,才有些人人自危起來。

王府之中更是慎之又慎,每日焚燒蒼耳、艾葉等物數次,雖是炎炎夏日,出門卻要以薄紗覆面,一旦有人生出咳喘之類的症狀來,便惶恐不已,急忙請大夫前來診治。

“小姐,當真要喝這藿香麼?其實小姐無病,奴婢以為還是莫要服藥了。”染香蹙著眉頭瞧著碗中黑中隱隱發紅的藥液,踟躕不已,“這藿香熬成水後,味道刺鼻無比,奴婢只怕是藥三分毒,再喝出問題來。”

夕鳶卻擺了擺手,接過藥碗後用小瓷湯匙隨意攪了兩下,“必須要喝,不止我要喝,一會兒你們也都一人喝下一碗去。如今時疫猖獗肆虐,若再不加緊防範,一旦染上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說罷,便將手中熬好的藿香水一飲而盡,連眉頭都未蹙一下子。

她已是重活過一遭的人了,自然知道生命是何其珍貴,若是最後染上時疫而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