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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舟幾次,見他並不出聲,臉色也是正常,這才有些期期艾艾道:“沈少俠那日問診之時……不是取出過一個方子?”

沈浣被他問得一愣,隨即想起路遙當年開給自己得藥方,便點了點頭道:“怎麼,那個方子有何問題?”

蘇笑接連搖頭道:“沒有。只是……敢問沈少俠可否將那藥方相贈?蘇某已經給沈少俠謄寫好了一張一模一樣得方子,沈少俠儘管拿去……那張原來的,沈少俠可否割愛?”

沈浣被他說得更是糊塗了,“蘇大夫緣何想要那方子?”

蘇笑竟是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臉色微微泛白,半晌才輕聲道:“那方子……那方子是在下一個故人所撰,如今她、她、她已經不在,那方子……在下想留個念想……”

沈浣聽得此言,不由微微吃驚。本能覺得身邊得俞蓮舟雖然聲色不動,氣息卻是沉了下去。她心念如電,路遙過世一事她是知曉的,卻不知將路遙打成重傷進而致死的成昆便是眼前這位蘇大夫的父親。只是別人看不出俞蓮舟的不悅,她卻察覺的清清楚楚,想來眼前這位蘇大夫,怕是與路遙之間亦有不少糾葛聯絡。

於她而言,雖對路遙亦是心中極為難過,倒是不覺一個藥方有多大的干係,只是不清楚內裡糾葛,俞蓮舟的不悅她多少顧忌上三分。剛抬頭去看俞蓮舟,卻聽得俞蓮舟幾步可聞的一嘆,低聲同她道:“你便給他吧。”

若說路遙過世時,他尚不明瞭這些男女之間糾葛情愫,到得如今,蘇笑的心情他卻能明白一二。思及武當山上閉關的殷梨亭,除了一聲長嘆,又能如何?

沈浣聞得他所言,雖然仍就不知內裡詳情,卻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那張藥方。蘇笑幾乎等不及一般三步並兩步上前,雙手去接。

沈浣見得他過來,卻是些微一愣。到非因為其它,而是他一身白衫,唯獨腰間一隻巴掌大的青銅墜飾一晃一晃極為顯眼,吸引住她的目光。

時下墜飾多為玉石或金銀,極少有以青銅為材的。而更讓沈浣驚訝的是,那花紋很是眼熟,似麒麟又不似麒麟,張牙舞爪,極為少見。她心念如電,轉瞬想到這墜飾竟與她臨行前在戴思秦帳中看到戴思秦玩把的那個小鎮紙一模一樣。

沈浣有些怔愣著看著那墜飾,竟連蘇笑取走了她手上的藥方都未有注意到,一隻空手端在那裡,一動不動。

“怎麼了?”俞蓮舟見沈浣少有的驚訝,不由出聲問道。

沈浣被他的話問回神,這才皺了皺眉,看向蘇笑,問道:“蘇大夫,在下也有一個冒昧問題,可否相問?”

蘇笑正拿著手中那藥方,心緒難過。聽得沈浣開口,便道:“沈少俠想問什麼?”

沈浣指了指蘇笑那墜飾,“敢問蘇大夫那墜飾是從何處得來?在下一個朋友手中倒有此物,似是一樣。”

蘇笑臉色微白,拉住沈浣衣袖,道:“你那朋友姓甚名誰?”

沈浣道:“蘇大夫怕是不認得,姓戴,戴思秦。”

蘇笑眉頭皺得更緊,凝神細思,半晌搖了搖頭,“不認識。不瞞沈少俠,這東西是家父的遺物,儲存的極是妥帖,似是……似是某種信物……”他言罷看向俞蓮舟,不由底氣更虛,輕聲道:“此物我整理家父遺物之時,乃是在一些信件所在的木匣中找到的。”

“信件?”沈浣不解,沒有主意到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底細的俞蓮舟的臉色已經有些變了。

蘇笑長嘆一聲,坦白道:“信中盡是蒙古文字,我不甚懂。不怕沈少俠笑話,家父生前……跟蒙古人有不少牽扯,似是……為他們行事。俞二俠他們,也是清楚的……”

沈浣反應極快,只著一句,立時便覺心頭猛然一涼。同樣的青銅飾物,緣何會出現在裝有蒙古文字所寫的信箋的木匣之中?蘇笑的父親是誰?若此言是真,緣何戴思秦會有同樣的信物?

臨行前戴思秦那一卦“地火明夷”驀然浮現在沈浣眼前,觸目驚心。

潁州起事訊息走漏,至正二年她被逼離營,龍門鏢局糧草鏢銀丟失,臨安客棧中她勃然大怒,開州前後元軍南下的異常順利,淮安之戰眾將士的離心離德,柘城一戰疑兵之計提前洩露,直至太康一戰阿瑜遭劫。十餘年中蛛絲馬跡林林總總,一瞬間被拼回,彷彿巨大的帷幕被揭開一角,僅僅一瞥,便令人膽寒。

那是她可以為之拋卻性命的死生兄弟,也會從容談笑代她飲下鴆毒的死生兄弟。

俞蓮舟一把扶住已經有些搖晃的沈浣,雙目盯著蘇笑,精光畢露,“蘇大夫,你此言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