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真切。
“你說什麼?”孟湘攥緊手中的直綴,笑道:“現在的你怎麼會有這等春花秋月的心思,是有什麼要有求於我吧?”
嬴景站在她的背後,微微俯下身子,唇幾乎要捱上了她的耳朵,炙熱的呼吸包裹著那隻越來越紅的耳朵,而他眼睛裡的顏色也越來越深,裡面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他難耐地舔了舔雙唇。
“你即便站在我的面前,可我思念你的心情卻不會減少半分,我並非會胡言亂語之人,也正像你所說此時是我一生最落魄的時候。”
“可是……”他有些難耐地用手掌遮住自己的眼睛,輕輕發出一聲尾音微顫的嘆息,那聲嘆息幾乎要融化春日,驅走春雨,“我卻想要寵愛你。”
寵愛?
孟湘在心底冷笑一聲,若是她只是目光短淺只看得到情愛的女人,這時候說不得已然歡歡喜喜地答應了,從而等待著一個男人的寵愛。可惜,那並非是她。
話又說回來了,若她真是這樣的人,此刻怕早已經嫁做人婦了,此時的種種便都無可能發生了。
“我可以抱抱你嗎?”他出聲請求道,“我保證只是抱一下,什麼都不做。”
“不行。”孟湘冷酷地拒絕了他,“我不樂意。”
即便她沒有回頭,她也敏感地感覺到身後的那人撒發著悲傷的氣息。
“你是在拒絕我?”嬴景的聲音重歸於冷淡,孟湘頭頂上的傘也朝著她的方向不斷傾斜,就好像身後的人已經連握傘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難道是想說從你出生以來就從來沒有人拒絕你嗎?”孟湘語聲帶笑,卻像是把帶著血槽的利刃,不僅直接捅進他的心裡,還讓他的一腔熱血不斷流逝。
孟湘擼了一把胸前溼漉漉的頭髮,淡然道:“也許在你看了,寵愛是對一個女人最高的讚賞,以及心意的最好表達,可是在我看來那確實你將我沒有當作一個人而是當作一件物件的證明。”
她抬頭冷冷地看著門前的渠水,聲音帶了絲冷冽,“我是女人,但首先我是個人。”
“我……”嬴景簡直百口莫辯了,他想說他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周圍的人都在這麼對待最受自己寵幸的妻妾,他便也這樣說了,可他著實冤枉,他何曾將她當成了一個物件?又或,他嬴敏能為了一個物件兒一再違背自己的初衷?
“哎呀,我又惹你生氣了吧?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孟湘笑嘻嘻地說道,卻擎著那件衣服離開了他的傘下,“而且,這裡也不是你這位貴人該來的地方。”
嬴景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人能僅僅用語言將他傷城這樣。他隱隱有種預感,或許在世俗身份上他是高高在上,可在另一個他不擅長的領域,他永遠匍匐在她的腳下。她輕悄的腳步踏著他的心,他的血鋪成了紅錦,引領著她在他的心裡加冕稱帝。
就在孟湘扶著門要推開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猛然從背後響起,那時難堪的遭遇頓時湧入孟湘的腦海,她立刻加快了動作,可是那人的動作更快,他劈手便奪過了她手裡那件直綴。
孟湘一懵,從後背伸來的一隻手直接將傘柄塞進了她的手中,孟湘不顧他的警告即刻轉身,眼前出現的卻是嬴景的背影。
他背對著她,手裡死死攥著秦藻身上的直綴,聲音如雨水一般冰冷,“傘給你,這件我帶走了。”
孟湘腦子裡一轉,便朝他柔聲道:“謝謝你。”
嬴景的腳步一頓。
孟湘即刻道:“當然謝謝只是謝謝,我不會收回我之前的話。”
嬴景怒氣衝衝地闖進了雨地裡,消失在桃花樹下的雨霧裡。
等孟湘擎著傘回到院裡,就見玉娘正支著窗戶對著院子裡的雨吹雲吐霧,看上去好不愜意。
“是九娘回來了?”玉娘笑著問。
孟湘點了點頭,而後才突然反應過來,她是看不見的,便低低應了一聲,可正在她準備跨進門的時候,玉娘卻突然開口了——
“我都聽到了。”
孟湘停下了腳步,屋簷下的春雨如線,她的視線突破重重雨線掃向她。
“九娘你果然是個明白了。”玉娘用煙桿敲了敲窗稜,嘴角勾起了一個涼薄的笑意,“男人可都是這樣,沒得到的時候百般誘哄,許下無數承諾,可等真得到手裡又會棄之如敝履,郎心似鐵啊……”
孟湘敷衍了一聲,玉娘卻又說起一個跟剛剛的話題不相干的,“整個西渠縣的人都在稱讚你跳的那場祭舞呢,說的就像是桃花神母娘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