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這對孤兒寡母身前,低聲道:“快起來吧,我們找個地方來說說這位小哥的病。”
孟湘激動地拉住了他的胳膊,“這位……這位恩公……”
於廉慌張地後撤,卻差點摔倒在地上,紅著臉道:“別、別這麼說,小人於廉當不得娘子如此……如此……”他薄紅的嘴唇哆嗦著,卻在她的目光下再也說不出話來。
孟湘攙著孟扶蘇起來,庾蘭舟卻愣是要橫插一腳,要去扶她,卻被孟湘一個閃身躲過了。
“這位娘子,是我做錯了,我給娘子賠不是了,要不……請娘子到我府上,我必然好好招待娘子你……”他說著便用眼睛去勾她。
孟湘卻不看他,只是將求救的目光落在了於廉的身上。
於廉拉扯住庾蘭舟,口氣不好道:“你今日著實做了錯事,要是讓你堂兄知道了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你可有好果子吃?”
這庾大官人一聽到堂兄的名號便是一哆嗦,就像老鼠遇見了貓似的,戰戰兢兢地試探:“哈哈,於兄你該不會真的……”
於廉這人是慣來不會與人為難的,看見庾蘭舟這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心便軟了下來,可眼角餘光一掃到似乎還因為剛才的事兒而後怕發顫的孟湘,心又硬了起來。
“醫者仁心,你這位醫館的東家卻是丁點也沒學會,我以後也不會來養春堂坐診了,還望你好自為之。”他一板一眼道。
本來,被他堵在這大街上訓斥,已經夠叫庾蘭舟難堪了,卻不知因為什麼緣故,活活忍了下來,可乍一聽見於廉不再坐診的決定,他這下可是整個人都慌了。
“於兄,不能啊,這養春堂可缺不了你啊,若是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給你擺宴道歉,可你千萬不能……”庾蘭舟急忙挽留。
於廉淡淡搖頭,“我本就是為了增長見聞、磨練醫術才四處雲遊的,這養春堂在我沒來之前不是經營的也不錯,少我一個也無妨的。”
可這養春堂的神醫走了,又怎麼吸引周邊縣的顯貴來呢?庾蘭舟簡直愁死了,臉都垮了下來,甚至都沒心思再去調戲孟湘了。
“告辭。”於廉只是朝他拱了拱手,便兩袖清風的走了。
庾蘭舟皺著眉將扇兒咬在嘴裡,“咯吱咯吱”作響,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心情,想要尋剛才那位貌美小娘子說些什麼,可只是一轉頭的功夫,那小娘子竟然不見了。
他簡直都要哭了,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真實寫照。
再一聽養春堂裡“哐次”一聲,似乎有什麼砸在了地上,庾蘭舟走進一看,就是剛剛那個意圖調戲小娘子的夥計不知怎的腰間的袋子竟然破了一個洞,把本來要送去給範大戶家的陽春丹漏出來,瓶子碎了,養春丹滾落一地,這可是十兩一粒的只有養春堂能製出來的藥啊,就這麼給糟踐了,那個夥計臉都白了,這是賣了他都賠不起的。
本就火氣旺盛的庾大官人當先一個窩心腳就踹了過去。
那孟湘跟孟扶蘇又去了哪裡呢?
河渠邊,三月柳絲吐新蕊,當先的白衣男子正拂著柳絲而過,引著身後的母子二人,過了石橋,走到河渠邊的一座宅院前,幾枝桃花正從院牆上探了出來。
“這是我暫住之地,寒舍簡陋。”於廉一直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不敢抬頭看孟湘一眼。
“官人多禮了。”她的聲音就像柳絲一樣,拂在他的臉上又熱又癢的。
當時於廉跟庾蘭舟提出要離開的時候,孟湘便與孟扶蘇對視了一眼,暗地裡抽身,直跟著這位醫術不凡的於郎中離去,好在他本就有意為孟扶蘇診治,便也不怪二人尾隨,可這一路上,孟湘想要對他多多打探的時候,他卻一點不復為孟扶蘇診脈時的自信模樣,總是怯生生的不敢說話。
真像兔子啊。
她看著他想著。
於廉頂著她的視線,眼角更紅了,就像是下一刻便能哭出來一樣
第九十一章 要糖
“娘,你跟他……”孟扶蘇坐在孟湘身後的位置,上半身向她傾斜,手臂撐在孟湘身旁,營造出一種親密無間的氛圍,“是達成什麼了嗎?”
孟湘既讚歎又疑惑地扭頭瞧他,孟扶蘇淺笑,“畢竟娘你一直很少出門,這個人與我們幾乎從未見過面。”
孟湘打量著嬴景的新面龐,探出一根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嬴景帶著笑意,滿是無奈地任由她。
“不,他,你們是見過的。”
“不可能!”孟子期指著他大叫,“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