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了一分慶幸——在場眾人,只有他最深知此人的實力如何可怕。而且他面對么師,竟生出一種無論如何也無法反抗的感覺,倘若那人出手,說不定今曰真困不住他。
么師始終不在乎旁人的感官,只是彷彿總結一樣的說了一句:“既然我要退出,第一輪就結束了。誰還要試第二次?若是沒有人再出來,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蓬萊眾人心中更是不滿,暗道:還說不是一夥兒的?這都直接出來叫嚷助威了!
雖然有些許不滿,但這些神君一個個莫名其妙的從海里被打回來,總是事實,時至如今,連哪裡著了道都看不出來,何必還要糾纏。就算將來糾纏,也未必有結果,何況還有有言在先這個前提。
至少天台大會,就不必再傷腦筋了。
當下眾人一起躬身,道:“我等再無異議。天台之會理應奉蓬萊仙洲為正宗。今曰盟誓,永無悔改。”
張清麓微笑道:“既然如此,該同飲三杯盟酒,以盟此誓。”
雖然程鈞不在,但蓬萊道統的結盟儀式依舊盛大非常,張清麓和秦越他們早就準備妥當,不但在場歃血為盟,還發出無數海鳥飛劍傳書,告知廣大修士乃至其他道統,先將此事辦成鐵案。信中含糊使用了掌門人這等稱謂。
這一慶賀就是整整三曰,靈臺眾人動用了最大的手段,將各種神妙威嚴化作具象,深深刻在這些神君腦海中,讓他們多呆一刻,就對蓬萊正宗的威嚴多敬畏一分,三曰下來,把地位敲訂死了,這才歡送眾人離開。
當然,還有一個人沒走。
么師就沒走,不但沒有走,還在島上多留了一整晚。包括張清麓在內,誰也摸不著他的底子,也就不便怎麼樣。
第二天,張清麓特意又在滄浪亭設宴,單獨邀請么師,只有秦越一人作陪,雖然不再山珍海味,但酒餚反而更加精緻細膩,多有蓬萊仙洲特產,顯出仙宗對他的重視。
敬了一杯酒,張清麓終於道:“不知前輩為何對天台不感興趣?這樣大好的機會不出手,難道真是超然物外,心如止水麼?”
么師低頭品酒,道:“若是心如止水,我何必來這一趟?不過我看你們如此困難,還要強裝大氣,用盡心思,壓服眾人,已經十分不易。我這人心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來,不好意思再搶你們的東西。”
張清麓心中冒出一股火苗,冷笑道:“不知我們哪裡困難?要閣下來可憐?你說我們壓服眾人不是憑著實力,難道是用詭計麼?”
么師淡淡道:“實力自然有,然詭計也用了不少。這也尋常,兵法言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你等修為不能數倍於敵,出奇計也是尋常。”
張清麓沉下氣來,道:“您倒是會揣度。”
么師道:“揣度不必。只看你們一開始就將他們請到蓬萊洲,就知道你們底氣不足。若是修為遠勝,自可禦敵於國門之外,不必將他們放進門來,圖一個主場之利。這和下棋無論如何也要爭一先優勢,並沒什麼區別。”
張清麓無言,沒想到么師全不被他們刻意營造的堂堂正正所騙,一下子就看穿了眾人的虛弱,這就是先天輸了一籌。
么師不等他答話,道:“一進這裡,你們的各種伎倆就更多了,每次介紹同伴,大多是遮遮掩掩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要麼就是遠遠的給看上一眼。與其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更不如說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挑動人心的伎倆而已。”
張清麓道:“你說我們造假?那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么師道:“我並沒這麼說,你們也不是沒有實力,不過是利用的最大化而已。比如說後來的開放天台,這就是一個不錯的招數。將欲取之,必先與之,這是其一。另一方面就是我說的,讓他們一個個挑戰,就是敵則能分之的手段。單獨的神君走過這麼大一片海洋,其中可動手的貓膩太多了。“張清麓笑道:“我們有何須動手?天台自然會屏礙那些不夠資格的人。”
么師淡淡道:“天台懂個屁。”
張清麓愕然,么師道:“天台一物,吹得天花亂墜,不過死物耳。土石無知,怎會擇主?欺負這些海外沒見識的土鱉倒是綽綽有餘。所謂天台的屏障,本不過是個陣法,大概是你們某個高超的陣法師佈置的。當然,對付第一個上去的神君自然有用,但上去的人多了,總會找出破綻,沒有破不了的陣法。不過你們那個陣法,本來也不是為了阻礙眾人,只為了造成一個假象。”
張清麓將酒杯捏的全是汗水,面上兀自鎮定,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