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豐郡城雖然不算什麼大城,也是正式的郡城,也在道門勢力範圍當中,自然也有一方守觀。那守觀名位清平觀,正在城東,與郡守府遙遙相對。不同於郡守府有兵丁把守,清平觀中一片冷清,門口別說人,連只烏鴉都沒有。
這時,一陣馬蹄聲急響,一團紅影撲面而來,正是那少女。那少女到了道觀,飛躍下馬,喝道:“開門,開門。”聲音清亮,遠遠傳入道觀牆中。要知道這清平觀就是郡守來了,也要低聲細語,偏偏這少女毫無顧忌,一疊聲喊了出去。
觀門一開,兩個童子從門中趕了出去,叫道:“馮小姐來了,快裡面請。”
馮小姐隨手把馬韁扔給童子,跳下馬來,道:“金師叔在不在?”
其中一個童子道:“在,小姐來的真巧了,觀主大人正準備出門。”
馮小姐一怔,道:“出門,要去哪裡?”
那童子笑道:“小姐去哪裡,觀主自然也去哪裡。”
馮小姐聞言也笑道:“好極了,我就說金師叔絕不會置之不理。金師叔也要去和郡守要人麼?”
只聽得一人朗聲笑道:“馮師侄來的好巧啊。”只見裡面走出一個身穿八卦衣的老道,微微有些發福,笑得慈眉善目,觀之可親。
馮小姐行了一禮,道:“金師叔,侄女拜見。如今街面上亂的很,竟然有人拿咱們守觀說事。您也坐不住了麼?”
那金師叔點點頭,道:“咱們路上說。”一面說,一面邁步出了道觀。馮小姐跟在後面,手中牽過馬韁繩,因為金師叔是老道,並不騎馬,那馮小姐自承晚輩,也只牽著馬不騎,跟著他一路慢慢的走。低聲道:“金師叔,今天的事情透著詭異。”
那金師叔差點笑出來——這不是廢話麼,一覺睡醒,滿天滿地的告狀紙,口口聲聲指的是道門,這件事不說詭異,還能說尋常不成?忍住笑道:“這件事幕後主使很是厲害,不說措辭逼得我們不得不動,能在一夜之間將告貼貼滿全城,若不是有大勢力,就是有大法術。”
馮小姐搖頭,道:“那人明明是求助我們主持公道。倘若他果然有大法術、大勢力,何必還求我們,早把那些賊道散修收拾了。這人嘴上很厲害,也敢想敢幹,但是現在的本領一定有限。”
那金師叔暗中搖頭,嘴上卻道:“師侄看的不錯,或許此人手上並沒有什麼厲害處,但是嘴上確是厲害的很。這個人對於咱們道門將的很準,句句指向要害,還推出紫霄宮來,逼得咱們不得不出手,這一招乃是陽謀,煞是厲害。他說不定也是道門中人。然而咱們守觀雖然被他調動,這便宜卻也不是這麼好佔得。等我將他從暗地裡抓出來,也要叫他知道我道門的厲害。”
馮小姐道:“那人是什麼目的暫且不談,我只說那夥賊道人果然太囂張了,咱們須不能再容他。他們燒了秦山寺,沒有知會咱們,事後補上孝敬,那也罷了。全城懸賞,堵了城門尋找那幾個和尚,總算沒有鬧得太大,咱們也睜一眼閉一眼。他為什麼,為什麼……”
那金師叔嘴角一彎,道:“為什麼怎麼樣?”
馮小姐咬了咬嘴唇不說,那金師叔道:“我替你說吧,他為什麼要冒犯程家的二公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馮小姐臉色一紅,道:“程二哥可是道門傳人,從城門出去,他們也敢阻攔,這分明是不把咱們守觀放在眼裡,須容他們不得。”
那金師叔道:“這群人不算什麼,不過是看在……的面子上。大面上過得去罷了,我出面將他們趕走,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既然容不得,就不要放走一個人。”
馮小姐眉毛一挑,道:“放心,這件事必然做的乾乾淨淨。”
六十二 鬼屋
中午時分,清平觀的使者進了郡守府,不過半個時辰,就見一群兵丁出了府門,往長街而去,為首的乃是一個紅袍少女,在她身後跟著一個校尉,雖也是領兵之人,卻不敢和她並肩,落後一個馬身。
等這群人馬開過去,一個人影從背後閃出來,喃喃道:“果然,告示一出,道門就先下手為強了。上去看看。”幾個縱躍,跟了上去,速度絲毫不遜於奔馬。
那馬隊一路飛奔,一路穿城而過,到了城南一條小巷,那紅袍少女一馬當先,穿入巷中,停在一所大屋之前。
只見她柳眉倒豎,鞭子在空中虛擊一下,喝道:“所有人聽著,把院子圍起來,裡面的人不要放走一個。”
她身後那校尉暗中一皺眉,一是不滿那少女越俎代庖,替自己發號施令。指揮郡府所轄的兵丁,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