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都需要那麼用心,稍不小心就可能花苗弄傷了。種在山坡上之後,那一點點露出地面的芽尖連看都不容易看見,也沒人還能連續十天都去照料,恐怕回頭連找都找不到了。
虎娃觀察阿源姑娘種花,有時看著看著就不禁會走神,天地之間彷彿是一幅充滿妙意的畫,阿源姑娘的每個動作都帶著動人之美,舉手投足都是那麼恰到好處,就連彎腰時偶爾飄散到鼻尖的髮絲,在微風中輕拂都帶著難言的雅韻。
阿源姑娘種花時偶爾抬起眼簾,眼眸中的波光是那麼明澈寧靜。虎娃有空時也跑到山坡上種花,種花時往往看著阿源姑娘就走神了。很顯然他這是在主動接近她,他很喜歡含蕊花的氣息,或者說他是喜歡阿源姑娘的氣息,就似撥動了莫名的心絃。
虎娃倒沒有什麼別的企圖。而阿源姑娘的神態總是淡淡的、彷彿若有所思,看見虎娃來種花也只是微微點點頭。可是過了半個月後,虎娃種下的花苗也都存活了,在陽光舒展開脆嫩的葉片。
阿源姑娘有些驚訝,終於主動問虎娃道:“你以前種過這種花嗎,是怎麼學會的?”
虎娃答道:“我以前偶爾在山野中看見過這種花,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成片生長的,當然也沒有親手種過。這段日子我一直在看你是怎麼種花的,所以也學會了。”
阿源姑娘:“哦,那你都看見什麼了?”
虎娃如實回答了他所看到的一切、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每一個步驟。但是虎娃還有種感覺沒說出來。非是關於怎麼種花,而是種花的人。阿源姑娘種花時的神態、姿勢、動作,彷彿都帶著天成的韻律之美,往往使他看著看著便進入了一種凝神的狀態。
虎娃已經是一名七境修士,他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息,元神清明宛若空境,只是在不自覺地欣賞。但假如他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如果這樣看著阿源姑娘種花,隨之玄韻而進入那種凝神狀態。很可能就是邁入初境、得以修煉的機緣。
阿源姑娘笑了:“難怪你這些天總是在看著我,原來是在學怎麼種花。我來到這裡好幾年了,很多村民都學著種過這種含蕊花,而你是第一個真正學會的。”
虎娃的表情竟有些靦腆。恐怕別人還從未見過名震巴原的彭鏗氏大人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他沒好意思把實話全說出來,他確實是在看阿源姑娘怎麼種花,但主要是在看人,此刻又看見了她的笑容。
今年新種的花苗剛剛長成。但那些茂盛的植株此刻已經開花了,粉嫩的顏色顯得是那麼地嬌柔,蝴蝶形的花瓣展開。而花芯處的兩瓣則是微微閉合、將花蕊含在其中,難怪此花有含蕊之名。
這滿山的含蕊花開是多麼地美,但虎娃只看著阿源姑娘,竟有些痴了。虎娃不是沒見過美女,但這一瞬間的感覺甚至不能僅用驚豔來形容,彷彿這天地間的美都對映匯聚在她的形神中,他只看到了她。阿源姑娘似是微微蹙了蹙眉頭,連她蹙眉的神態都這麼動人。
虎娃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才那樣看人有些失禮了。他趕緊低頭道:“我走過了巴原很多地方,從沒有見過這麼美的花。……天色不早了,應該回村了。”
這天暮歸的村民走回村寨時,抬頭看見了東面的山坡,含蕊花成片開放,有一對人影正穿過花叢走下閃播,夕陽迎面照在他們的身上。淳樸的村民們沒有太多的語言去形容這景緻之美,但是這一瞬間卻感覺世間所見之美莫過如此。
那並肩而行的兩人,形神竟是如此契合,同時又那麼自然地契合於這幅美景畫卷中,彷彿是霞光花海中絕妙的點綴,又彷彿這霞光花海都是在映襯這一對身影。其實虎娃和阿源姑娘都穿著樸素的衣物,也並沒有刻意地妝飾打扮,就是像平常人一樣走來。
有人驚歎道:“花開了,竟然這麼好看,我以前怎麼從沒有注意過?”
又有人說道:“是因為阿源和虎娃,他們兩個從山坡上走下來,一下子就變得這麼美了。”
只有一位健壯的後生嘟囔道:“你們是說虎娃和阿源看上去很般配嗎?我看倒不見得,那人才來了幾天啊!”
虎娃學會了種含蕊花,花苗長成後便不再需要再特意照料,但他還是會自然而然地找機會接近阿源姑娘。畢竟兩人住得最近嘛,院落幾乎就挨在一起。阿源姑娘體弱,虎娃便順手幫她幹各種活,反正他已經幫了那麼多村民,幫鄰居也沒什麼。
村民們生活所用的水源在村子的東北邊,順著山坡匯成一條溪流,並因地勢留下層疊的小水潭。村民們在上面的水潭取水做飯,在下面的水潭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