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外頭清新美好的天氣,屋內卻是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中,儼然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霾氣息。
愷意翻了個身,凝望著雙人床另一邊空蕩蕩的位置,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從他昨晚拿著枕頭和薄被到書房過夜的舉動,她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惹惱了他。
以往他出差回來,總會抱著她熱情地需索一番,藉由親密的體膚交合表達連日來的相思與情感,就算遇到她的生理期來不方便歡愛,他也會摟著她廝磨一番,訴說工作上的瑣事或分享一些幽默的笑話。
她起身,疊好被毯,走進浴室漱洗一番,換上一件淺藍色連身洋裝,如同以往一樣走進廚房替魏牧擎煮了一杯義式咖啡、做他愛吃的總彙三明治。
準備好早餐後,她下樓到管理室取回早報,才走到玄關就瞧見魏牧擎自房裡走出來,已經換上休閒衫和牛仔褲,一副要出門的姿態。
“牧擎,我做好了早餐,也幫你把報紙拿上來了。”她臉上漾著笑,十足討好的模樣。
“嗯。”魏牧擎淡淡地說,凝望著她白皙的臉上暈著兩團黑眼圈,顯然一副沒睡好的模樣,讓他心疼不已。
“昨晚的事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要幫我慶生……”愷意放軟姿態,因為理虧的人是自己,是她毀了他精心的安排。
“所以你決定接受小毛球了?”魏牧擎犀利的目光扣住她,故意用“接受”而不是“留下來”,霸道的語氣裡絲毫沒有徵詢她的意思。
養不養寵物對魏牧擎來說根本沒有那麼重要,他在乎的是她對這個家的歸屬感。
他感覺得到她對他的熱情,但感受不到她的感情。
“我……”她的眉宇微微地蹙起,放軟語氣求和道:“不是我不喜歡小狗,而是養寵物真的很麻煩,我們白天都在外面工作,根本沒有時間陪它。”她刻意稱它為小狗,而不叫它的名字,彷佛這樣就能與它劃清界線。
“再說,它是一條生命,不是一個玩具,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的衝動。如果決定領養它,我們有義務要照顧它,有責任要愛它。”她動之以情。
她才不想要讓小毛球最後的下場和自己童年的結局一樣,變成大人間的皮球互相踢來踢去,誰也不願意負起責任。
“所以你不想養小毛球的原因,是因為你不想對它負起責任,不想愛它嘍?”魏牧擎的俊臉繃得緊緊的,邃亮的黑眸緊緊扣住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否認道,頓了一會兒又說:“我只是認為養小狗就跟養小孩一樣,我們要照顧它們一輩子,應該再考慮清楚一點。”
“你說對了,養寵物就跟養小孩一樣,要愛它們一輩子。末來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小孩,現在先學習照顧它,學會對這個家負起責任,不好嗎?還是,你根本沒有想要生育我們的小孩?”
“我……”愷意心虛地不知怎麼回答,驚覺自己落入他設下的對話陷阱。領養小毛球只是導火線,他在無形中看穿了她的秘密嗎?
“愷意,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生育我們的孩子?你說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心理準備,該不會只是安撫我的藉口吧?”他往前蠶食了一步,將她圍困在胸膛與沙發之間,低沉的聲音隱隱藏著怒氣。
他不是沒有脾氣,而是捨不得對她發脾氣。
“不是的……”面對他的咄咄逼人,她啞口無言。
“我可以為了不讓你為難,在我爸媽面前編一百個理由安撫他們。但是你不能拿同樣的一套對待我,因為我是你的丈夫,是要和你互相扶持生活一輩子的人,我們必須坦誠,要學習信任對方。”
她垂眸,盯視著他休閒衫上的鈕釦,心虛到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睛,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他是這輩子最愛她的人,也是無條件對她最好的人。
就是因為這份愛,讓她不想對他說謊。她沒有辦法像其他女人一樣,溫言軟語地編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沒辦法給他那些不實的承諾,所以一直溫柔迂迴地閃躲他的問題。
他說夫妻是該互相坦誠,但,她能向他坦白自己並不愛他嗎?她能夠傷害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嗎?
“愷意,我對你來說究竟代表什麼?或者正確來說,‘婚姻’對你面言的意義是什麼?”他的胸臆蘊起一股怒意,是對她的憤怒。
很多時候他都感覺到她企圖用熱情填滿兩人之間的空缺,但性愛固然是婚姻中重要的一環,卻不是所有的一切。婚姻的本質應該建立在互信互愛,扶持與依賴上。
如果她不想依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