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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她,她加快腳步上車,坐定之後輕輕說:“我跟袁先生說過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這段日子以來,她不止一次說過這句話了,老陳也不止一次地作出同樣的回答:“他沒跟我說過。”

她就不語了,平靜 外表下是隱隱的不安。

她覺得自己被折磨了,被那些來自於自己內心的,難以言說的矛盾折磨了,但這一切的源頭都出於她自己,她甚至找不到一個人可以訴說。

車子很快到達目的地,董知微提著包下車,樸素的灰色皮包因為裝了太多的檔案而變得沉重,細長的皮質把手被拉扯出一個不太漂亮的弧度,她索性將手穿過去,將它拉到肩膀上。

大門邊站著這棟樓的門童,她最近來得次數多了,就認識了,不等她開口就為她開啟了門,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她過慣了普通日子,總是很難適應這樣的周到,進了門還回身說了謝謝。

電梯裡沒有人,她獨自上去,走出電梯門的時候發現袁景瑞家的門是開著的,黃色的燈光從裡面透出來,暖暖地一直鋪到她的腳前。

她就是一愣,站在門前長久遲疑,怕是有別人在,比如說他的母親。

她倒不是怕他的母親,只是老太太帶給她的吃驚太多了,而且也讓她覺得難以招架。

她上次見到老太太也是在這裡,那時袁景瑞剛回來不久,關於受傷這個事情,他原本是瞞著母親的,可訊息到底傳到老太太耳朵裡去了,她立刻就趕了過來。袁景瑞在上海的產業,鑰匙在他母親手裡都是有備份的,是以她就自己開啟門筆直衝了進來。

醫生和特護是都在的,就連熊三也在,還是尹峰給他們的訊息,袁景瑞下飛機的時候他就與老木就在機場出口等著了,後來就輪流跑到他家來,一人一天。這一舉動還被袁景瑞罵了,說他們兩個大男人來這一套,他又沒殘廢,不過是骨折了,是臥床不起了還是半夜不能撒尿了,誰要他們陪。

老木就說,是咱倆見不著你半夜撒不出尿,這總行了吧?

熊三立刻在旁邊附和,說對,就是這樣。

說得袁景瑞哭笑不得,也只好隨他們去了。

就這樣,袁母衝進來的時候,屋子裡全是人,那天是熊三在,看到她就知道不好,一步衝上去叫阿姨,不祥產好久沒見您老了,最近身體好不好?

熊三是袁母從小看著長大的,老太太也不眼他客氣,直接指旨外頭,“得了,別阿姨、阿姨叫得那麼親熱,出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跟我說一聲,你就跟著他們一起瞞我唄。去,出去待一會兒。”

熊三是瞭解袁母的脾氣的,知道不好,回頭看了袁景瑞一眼,袁景瑞還坐在床上呢,臥室門大開著,門口的情況沒看到也聽到了,這時苦笑著搖搖頭,示意他走吧。

熊三就帶著屋裡其他人都走了,出去時留了個心眼,門只是虛掩著,也不敢走遠,就在走廊裡待著,董知微正好從電梯裡出來,看到他就是一愣。

熊三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推進門去,“進去吧,進去吧,我哥在裡面。”

她被推得不明所以,就這麼進去了中,才走到臥室門口就看到那對母子。

袁景瑞當時半坐在床上,一隻手打著石膏,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份檔案,一看就是狼狽不堪的樣子。

而董知微看到袁母就是一愣,並且立刻有抬不起頭來的感覺,因為兩天前她就接到過老太太的電話,問她袁景瑞到底在忙什麼,只有電話回去人都不見,而且電話裡聲音也怎麼聽怎麼不對頭。她當時就在袁景瑞旁邊,他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便昧著良心撒了謊。

她是從來都不說謊的,事後還後悔了好久,現在被當場撞破,臉立刻就紅了,不但如此,看到袁景瑞母子同時出現也讓她感到窘迫。

她還沒有忘記這位老太太曾經誤會過些什麼,並且這誤會是她一直都沒有能力解釋清楚的。

董知微本能地想要退後,但還沒來得及退出一步去,隨即發生的一切便讓她呆在原地,並且終生難忘。

看到自己兒子傷成這樣,袁母居然沒有表露一點悲傷或者哭哭啼啼的反應來,只瞪起眼睛重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袁景瑞回答前看了立在臥室門口已經呆滯的董知微一眼,臉上無奈的表情就更重了,“媽,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

“怕我擔心你就別亂來啊,你就別老馬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啊,從小到大你說你都幾回了?都幾回了?小時候是不懂事,現在都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