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幽暗的光線裡,都能讓她感覺到他的一身昂貴。
“現在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她回答他,說完就準備繼續往前走。
他像是猜得到她要做什麼,跨出一步阻擋她的去路,又說,“我知道你不想同我說話。”
她幾乎要反問他“那你為什麼還要立在這裡”了,但還是忍住了,隨即又立定身子,想一想再說話,“你是想跟我說你與成方的事情嗎?”
他被她說得定了一下,但很快便點了點頭。
他一直都知道,知微是個聰明女。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還留在成方?還在替袁景瑞工作?”
董知微一驚。
事情的原委她並不清楚,但夏子期的提問不可能是個玩笑,而溫白涼的突然出現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溫白涼果然與成方與袁景瑞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她在黝黯的弄堂裡再次與他對視,想問他事情究竟是怎樣,又有些遲疑。
她不想自作多情地認為這件事是與她有關的,但若不是,他又為什麼要來警告她?
她這麼想著,與他保持著一點距離,也保持著沉默。
微弱的燈光照在董知微的臉上,與頭頂冬月的白色的光混合在一起,二十五仍舊是年輕的年齡,他看著她面板上反射出的淡色的光,又想起戴艾琳粉底下略微鬆弛的面板。
如果他可以有選擇……
“知微,我知道你這兩年過得辛苦,我只是想……”
“你想做什麼?”繼喉嚨之後,董知微的頭也開始疼起來,“來救我於水火?讓你失望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如果袁景瑞知道你與我的關係,他不會容你的。”
“我與你沒有關係。”她皺起眉提醒他,“你對袁先生做了什麼?”
他也皺起眉,董知微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態度讓他不適應,“知微,你不要渾身都是刺,我知道兩年前我讓你傷心了,我也感到抱歉,如果不是這樣,我又怎麼會特地到這裡來知會你,我不想讓你捲入太複雜的情況裡去,不想你被傷害,你知道嗎?”
……
她聽得張口結舌,不知道他怎能這樣流暢地說出這些話來。
然後她聽見很輕卻非常清晰的“叮”的一聲,有人無聲無息地走過來,已經到了他們身後,打火機的火光照出他的臉,他抬起眼來看了一同回過頭來的兩個人一眼,夜色裡輪廓分明的一張臉。
是袁景瑞,見他們回過頭來,便欠了欠身,輕輕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說話。”
董知微在這片弄堂裡住了二十多年,如果這場面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會認為,這三個人之間一定有著複雜的三角甚至多角關係,然後無論這一刻多麼平靜,後頭隨之而來的就會是各種激動情緒的碰撞甚至身體衝突。
可事實是,立在窄小弄堂裡的三個人都作出了成年人最好最符合社交尺度的反應,溫白涼甚至對袁景瑞點頭打了個招呼,說了句“袁先生,還記得我嗎?我們曾經在商業年會上見過。”而袁景瑞走過來對他笑了一下,回答,“是嗎?”
這對話讓董知微退到旁邊去,假裝自己不存在,無論是要她向袁景瑞介紹溫白涼,還是向溫白涼介紹袁景瑞,都是讓她壓力倍增的事情。
溫白涼隨即走了,告別的時候目光在董知微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意味深長。
這目光是什麼意思?那種我丟掉的東西,別人也不能撿的心態,一覽無遺。更何況袁景瑞並沒有“撿”起她,她心裡比誰都明白,袁景瑞這時候出現,一定是因為夏子期對他說了些什麼,她意外的只是他竟然連一晚上都不願意等,紆尊降貴地再次跑來了這裡。
她在溫白涼收回目光之前回望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總算體會到為什麼有些人會說,分手之後,務必終生不見,否則失望良多的道理了,她已經不認得現在的溫白涼了,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她所熟悉的自信與天真,他變得陰鬱又咄咄逼人,眼裡藏著對身邊一切的懷疑與不信任。
這樣的他居然還會來找她,來特地警告她離開袁景瑞,就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
海:謝謝每個在上一章裡留言支援我的親,淚目
旁白:來,我替你擦擦
海:……能不用抹布嗎?
好了,上回訴苦一番,這次要開心一點。平安快要上市了,下週去北京,編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