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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情感,那雙眼睛的主人只是漠然的看待了漸漸聚攏在他身邊的這些人罷了,如此倒也好,將來有一日等那雙清澈的杏眼發現了真相,沒有感情便不會難過。

掀了簾子走出車廂外,晏忠拎著竹編的糕品籃子走了回來,高聲道:“可沒怠慢了少主人的客人吧?”

曾貹乙回頭看了一眼面色依然微紅的卿玦,朗笑道:“怎麼會,我這人待人接物可是比你好上太多了。”

晏忠輕啐了一口,把籃子往曾貹乙手中一塞,大聲道:“我願本以為你是豪俠遊士,卻原來也是個耍嘴皮子的,當真走眼。”

曾貹乙嬉笑一聲,並不接話,晏忠復又沉聲問道:“少主人還沒回來?”

提到晏亭,曾貹乙伸頭看了一眼距離他們並不十分遙遠的馬車,別夕會出來,大概是鶴先生有新的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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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晏亭步調輕快的走到了那輛馬車邊,方才尋她至此的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別總侍,上大夫到了。”

車廂內傳來溫和的聲音,“有請。”

來人聽聞別夕吩咐,抬右手挑了簾子,左手擎於身前道,微俯首:“上大夫請。”

晏亭看了看那下人,此人的言談舉止是比晏忠要謹慎規矩上許多,曾貹乙說蒼雙鶴門下不養泛泛之輩,雖不想承認,可晏亭知道,曾貹乙所言非虛,想到這點,方才的好心情一瞬間又消散了,緩慢的上前一步,卻不想竟聽見別夕輕柔道:“上次見面之時,上大夫心情鬱結,此番竟更低落了,不知何故?”

聽聞此言,晏亭猛地抬頭,別夕坐於虎皮毯上,身邊有一方紫檀木畫幾,上方擱著幾樣反時令的果子,還有一壺泛著醇香的清酒。

此時的別夕身上還是那粗麻白色不束腰長袍,烏髮一絲不苟的束於白色雲巾內,臉對著晏亭,溫雅的笑著。

晏亭微微的偏了偏頭,隨後踏上馬車,似不解的呢喃道:“或許你這人開了天眼的。”

別夕輕笑道:“即便世上真有開天眼之人,那也萬萬不會是我。”

“若你沒有天眼,又怎知我此番是開心著呢,還是低落著?”

這是晏亭想不明白的,看著別夕的輕笑,她竟毫不遮掩自己心中的不解,下山之後遇上了許多人,那其中有像曾貹乙一樣的門客,可即便他時時陪伴左右,更有宗祠內的獨處,晏亭對曾貹乙也不能完全交心;自然更有像蒼雙鶴那樣的敵手,相處之時要小心應對,絲毫不敢分一點心神,可就是遇上只見過一次的別夕之時,能令晏亭全不遮掩了自己的喜怒與心思,有疑問不必反反覆覆的掂量,想到何處便說到何處。

別夕聽晏亭此言,伸手準確的取過桌上的果子送至晏亭身前,隨後為自己絲毫不差的斟上了上半杯清酒,勾著嘴角說道:“寫在臉上的情緒,許多時候往往是最會騙人的,反倒是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動作更能準確反映了一個人的心思,你的腳步聲有過變換,興許方才還有些輕鬆,可現在卻是心中不悅的,不知何故?”

聽別夕如此解釋,晏亭輕笑一聲,盯著別夕臉上始終柔和著的表情說道:“倘若我說此番自己心情不好,是瞧見鶴先生隨便的下人都比我的要好上許多,心中因嫉妒而鬱結,你可會笑我?”

別夕微微偏了偏頭,端起酒杯淺酌一口,隨即輕緩道:“先生手下能人異世不計其數,若上大夫當真為這點悶悶不樂,想必也不該受先生所邀了。”

第二十九章 眼瞎心明

別夕的話說得輕緩,就好像與她談論著外面的天氣正好般的平和,晏亭卻還是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別樣的意思。

不快瞬間侵擾了見到別夕之後的平和心境,在她心中,別夕是一個不需要長長久久相處便可分享心事的知己,可他那話分明是向著蒼雙鶴而要輕笑了她的,斜著眼睛咬牙瞪著別夕,暗暗的罵道:我當你這瞎子是朋友,你卻給蒼雙那廝當走狗,別栽我手上,晏忠說得極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僕人,喝酒自己喝,連讓都不讓一下,我還當你是知己——呸!幸好沒跟你掏心挖肺。

晏亭這廂默聲了,別夕復又輕喃道:“清酒乃宴席必不可少之物,許多人甚愛之,卻未必被所有人都奉為至美之物。”

聽別夕之話,晏亭猛然抬頭,見他修長溫潤的手指輕捏著玉杯,含著淡笑,貼於唇邊淺嘗之後復又放下,如常人般抬頭正對著晏亭的臉輕柔道:“我曾甚戀之,如今淺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