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曾擁有那般的美好,那般的全部,那種泌入骨髓的甜蜜,便不會有今日如此這般心痛。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若人生不苦,也許能不哭。
可,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慾,七情六慾皆是苦,而苦中苦就是愛而不得,恨而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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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夢碎的聲音,看到眼前一切煙消雲散,一個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就這樣泯於風中,陌千雪的心中難免酸楚,良久才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寧少卿溫潤的臉龐,凝視中微紅的眼眸。
陌千雪心中一疼,她想起自己飄在空中看到的那一幕。雪兒的那些話一定是傷害了他的吧,可是,她不能解釋,她沒有理由。
有些東西越解釋只會越亂!
定定的看著寧少卿,陌千雪柔聲說道:“少卿,我們這輩子都不分離好不好。”她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即使是最動情時。
寧少卿神色一愣,就在剛才,他還在擔心。擔心她一醒來會和先前一樣推開自己,找自己要那勞什麼表哥。
本來,他想說,我以為你忘了我了。他還想要置問,你和那表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一言,猶如定心之丸。把他想說的,想問的都堵在口中。
有了這句話,他還有什麼可說可問的?他從她的眼中只看到了自己,如此,足矣!
待反應過來,寧少卿只覺心潮起伏,情思纏綿,不管有多少的刺骨之傷都在這句話中消解。他長嘆一聲,用力把陌千雪按入懷中,像是要揉到骨血之中,一生一世再不分離。
優美的大提琴聲在陌千雪的聽邊響起,“好,我們這輩子都不分離。”
陌千雪心裡酸楚難耐,想好了不解釋的,那話卻是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以後,再也不會了。”
陌千雪的話沒頭沒腦,寧少卿的手臂卻又緊了緊。
兩人靜靜的抱著,端水進來伺侯的彩霞臉卻紅了,進了不是,出也不是。
聽到動靜,兩人迅速分開,寧少卿清咳一聲,指著一邊的洗臉架道,“把水放那,出去吧。”
彩霞應了聲“是”,便把水放在了洗臉架子上,出去的時候正準備帶上房門,卻又想起了剛才起來要彙報的話。
於是回身又道,“夫人,那兩個自稱是您婢女的女子還跪在外面沒有走,要不要讓三護衛和五護衛趕她們走。”
寧少卿聽彩霞提起二婢,臉色一冷,趕不趕走這二婢自然是陌千雪說了算,只是此時她還虛弱,哪裡還能再見這兩人。於是,便吩咐道,“讓她們跪著吧。”
“是。”彩霞這才帶了門,面紅心跳,飛也似的退了出去。
彩霞出了門,寧少卿起身走向洗臉架,絞了帕子,過來給陌千雪擦了擦臉。
聽彩霞提起初一十五,陌千雪便又想起了雪兒給說的,那暗中對付之人,問道,“少卿,若是我死了,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誰就可能是那個下手之人。
寧少卿剛給她擦完臉,絞帕子的手一頓,“自然是陌家。只要你死了,你未出嫁,你的爵位自然還是陌家的。”
放下帕子,過來撫了撫陌千雪的臉,寧少卿又道,“什麼死不死的,以後不許你說這個字,只要有我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人動你半分。”
陌千雪心中一暖,但還是又問:“我父母不在了,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雪兒的意思,她的父母的死也另有隱情。母親是殉情沒錯,但父親絕不可能是簡單的戰死。
她對天齊的結構還不太瞭解,想要挖出潛在的敵人,必需要問一個對政局十分了解之人。
這個問題有點大,寧少卿神色一凜,默了默,幽幽道,“皇上、蘇家、西邊的倉人……”
“皇上?”對於寧少卿的回答,陌千雪有些訝異。
蘇家掌軍權,可以理解為政敵。西邊的倉人,正是父親鎮守的對頭,這兩方都好理解,唯有皇上,卻是不好理解。若父親身死,他應該是損失了一杦虎將啊。
“岳父手掌兵權,若是他不在了,軍中不能元帥,兵權自然全歸皇上所有……”寧少卿說著眼微眯,他自然是知道陌千雪問此話的意思的。
陌千雪聽他說的不無道理,一時無語了。天!雪兒不會是想讓她對付皇上,對付蘇家,還外帶著對付西邊倉戎國的倉人吧。
對付皇上,那是與皇族為敵!對付蘇家,那是挑戰軍權!對付西邊的倉國,那是與一國為敵……
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