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傳遍江南,只是胸痺之症原本雖然兇險。卻也並非完全不可救治。而夏清語的放氣之法,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被她湊巧得手罷了。結果就立刻有人拜倒在她門下,聽說那人還曾經是蘭陵的得意弟子,這樣風氣如何要得?若是引得人人跟風,都想著跟她學那些邪異的手段,把本不需要死的胸痺之症給治死了。又怎麼辦?
所以唐逢春覺著自己是身負重任,無論於公於私,他都一定要讓夏清語這個異類原形畢露,讓她身敗名裂,從此後自絕於杏林之中,如此方能維護千年傳承的仁心醫術。
這想法恰和甄姨娘不謀而合。只可惜,他們在這裡攢了一身的力氣,對面夏清語卻是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中,這若是讓唐逢春知道,不知會不會鬱悶的一口血噴出來。
但唐逢春的名聲不是假的。川蜀神醫的名頭本就很能震懾人心,加上甄姨娘鼎力幫忙,出錢又出力,只說開張一個月免費看病送藥,這一下,病人全都蜂擁而入,將唐逢春的千金堂名氣一下子就打響了。
這樣大手筆著實讓唐逢春吃驚,他自覺一身醫術,用不著使這樣辦法招攬病人,何況這又是欠了甄姨娘一個大人情。因此這一日看到甄姨娘過來,便鄭重提出不必這樣做,他有信心在三個月內就讓千金堂超過杏林館。
甄姨娘聽了他的話,目光看著對面的杏林館,忍不住微微笑道:“表叔不必太拘泥了。這一個月,咱們看似賠錢,但只要名聲打出去,日後還怕不能財源滾滾?這醫館是我出錢出力,我還指望著它給我在我們爺面前長臉呢。所以也就辛苦這一個月,只要過了這一個月,您不肯收錢,我還不答應呢。您看見對面杏林館門口那兩口大缸了沒?那是當日夏清語為了招攬病人,特意打造的兩口大缸,為的是賣涼茶。呵呵!我的身份,如今怎麼也要比她高,倒不用像她那麼可憐巴巴的,咱們索性就免費一個月,撐破天又能送出多少藥材?一千兩銀子夠不夠?總不至於要三五千兩吧?”
“自然不用,這個分寸我還是有的。”唐逢春聽表侄女兒這麼說,心中便泰然了。因捋著鬍子微笑道:“原來如此,呵呵,我還當這個夏清語有什麼本事?原來卻是收買人心,你放心吧,這樣女人,也就在這些小手段方面有些長處,真正論醫術,她一個女人,能懂什麼?”
甄姨娘笑道:“可不是這樣說?所以表叔真不用太把她放在眼裡,我對您有信心,就憑您老的本事,收拾她不過是動動小指頭的事兒。”
唐逢春微笑點頭,又聽甄姨娘話鋒一轉,笑道:“我們太太明兒就到杭州了,雖然太太說不要聲張,可她是什麼身份?自然也不能冷清了。因此我和我們爺商量著,就邀請一些關係親厚的大人和女眷來聚一聚,爺一直沒見到表叔,讓我這一次也請表叔過去呢。”
唐逢春心中一直對陸雲逍不見自己有些意見,此時聽甄姨娘這麼說,方覺面子足了,點頭矜持笑道:“也罷,回去告訴小侯爺,我明晚必到場的。”
甄姨娘心下也是暢快,於是說了兩句話,方起身告辭離去,出門時,她站在千金堂門口,看著對面杏林館的大門,腦海中幻想出那裡門可羅雀的情景,心中就別提多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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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那千金堂當真毒辣,竟然用出免費這一招,如今倒好,他那門前排著隊,咱們這裡卻沒有一個病人,這若是讓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這裡都是庸醫呢。”
杏林館中,白蔻看著對面千金堂的熱鬧,十分不服氣的嘟囔著,卻聽夏清語笑道:“怕什麼?他們有本事就一直免費,那倒是造福百姓了。先前咱們忙成什麼樣子?這會兒好不容易清閒下來,你還不好好兒歇一歇?我正好也要多給小白和果子他們上幾堂課呢。”
白蔻蹭過來,噘著櫻桃小口道:“奴婢就是不服嘛,奶奶還想著造福百姓,您也不看看這些百姓是怎麼對您的?當日這裡門口有涼茶的時候,都一窩蜂似得過來喝,究竟咱們也沒和他們認真算錢,不知道讓他們白喝了多少去。那會兒他們怎麼說?有事兒管保第一個來娘子這裡,還要幫咱們打名聲,可現在您看看?都跑過去了,哪個還記得咱們的涼茶?”
小丫頭說完,就聽白薇在身後淡然笑道:“涼茶又怎麼能和免費的藥材比?百姓們趨利,這也是人之常情,奶奶都沒說什麼,你急得什麼?”
白蔻跺腳道:“好,你們都是能沉住氣的,就我沉不住氣,皇帝不急急太監,行了吧?”
夏清語和白薇相視一笑,不一會兒,江雲和馮金山從後門進來,換夏清語回去用早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