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門了?”古賀問。
“要是出門,鐵門應該會拉下。”
不久,傳來開鎖的聲音。門開啟二十厘米左右,門縫中露出松浦的臉。
“啊,刑警先生。”松浦的表情略顯驚訝。
“有點事想請教,現在方便嗎?”
“呃……我看看。我去問問老闆娘,請稍等。”松浦說完,關上了門。
笹垣和古賀對視一眼,古賀偏著頭。未幾,門再度開啟。“老闆娘說可以,請進。”
笹垣說聲“打擾了”,走進店裡。屋裡瀰漫著線香的味道。“葬禮順利結束了?”笹垣記得松浦是抬棺人。
“嗯,還好,雖然有點累。”松浦說著撫平頭髮。他身上穿著參加葬禮時的衣服,卻沒有系領帶,襯衫的第一、第二顆紐扣鬆開著。
櫃檯後的格子門開了,彌生子走出來。她已經換下喪服,穿著一件深藍色連衣裙,盤起的頭髮也放了下來。
“很抱歉,您這麼累還前來打擾。”笹垣點頭施禮。
“哪裡。”她微微搖頭,“查出什麼了嗎?”
“我們正在蒐集資訊,發現了一個疑點,遂前來請教。”笹垣指著格子門,“在此之前,可以讓我上炷香嗎?我想先向往生者致意。”
一瞬間,彌生子臉上出現了慌張的表情。她先把目光轉向松浦,再回到笹垣身上。“好的,那個,沒有關係。”
“不好意思。那我就打擾了。”
笹垣在櫃檯旁的脫鞋處脫了鞋,正要跨過門檻,突然看到旁邊藏著樓梯的門,門把手旁邊掛著鐵鎖。看來,從樓梯那一面無法開門。
“冒昧一問,這個鎖是做什麼的?”
“哦,那個啊,”彌生子回答,“是為了防小偷半夜從二樓進來。”
“從二樓進來?”
“這附近住家密集,小偷從二樓潛入的可能性很高,附近的鐘錶行就是這樣被偷的。所以我先生裝了這道鎖,萬一真的被盜,小偷也下不來。”
“要是小偷來到下面,會損失慘重嗎?”
“因為保險箱在下面,”松浦在後頭回答,“客人寄放的東西也全放在一樓保管。”
“這麼說,晚上樓上都沒有人?”
“是的,我叫兒子也睡一樓。”
“原來如此。”笹垣摩挲著下巴點頭,“我明白了,可是為什麼現在也上鎖呢?白天也會鎖嗎?”
“唔,那個啊,”彌生子來到笹垣身邊,開啟鎖,“因為鎖慣了,順手鎖上而已。”
“哦。”笹垣想,也就是說上面沒有人。
拉開格子門,裡面是一間六疊大的和室。後面似乎還有房間,但也用格子門隔了起來,看不見。笹垣猜那裡應該是夫婦倆的居室。照彌生子的說法,亮司也和他們一起睡,那麼夫婦性事怎麼處理呢?他不禁感到好奇。
靈位設在西面牆邊,旁邊一個小小的相框裡框著桐原洋介身著西裝微笑的照片,看上去比現在年輕一些。笹垣上了香,合掌閉目默禱了大約十秒。
彌生子泡了茶端過來。笹垣以跪坐的姿勢行禮,伸手取過茶杯,古賀也照做了。
笹垣問彌生子有沒有想起什麼與命案有關的線索。她立刻搖頭,坐在椅子上的松浦也沒有開口。
笹垣沉著地說出桐原洋介從銀行提出一百萬元的事。對此,彌生子和松浦都顯得相當吃驚。
“一百萬!這件事我從未聽我先生提過。”
“我也一樣,”松浦也說,“老闆雖然獨斷獨行,但若是為了店裡動用這麼大的金額,應該會告訴我一聲。”
“桐原先生有沒有從事很花錢的娛樂?例如賭博。”
“他從來不賭,也沒有什麼特定的嗜好。”
“老闆是那種把做生意當作唯一嗜好的人。”松浦從旁插嘴。
“唔,”笹垣稍微遲疑了一下才問,“那方面呢?”
“哪方面?”彌生子皺起眉頭。
“就是那個——異性關係。”
“哦。”她點點頭,看來並沒有受到刺激的樣子,“我不相信他在外面有女人,他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她說得很篤定。
“你對你先生很放心啊。”
“這算是放心嗎……”彌生子句尾說得很含糊,就這麼低下頭。
又問了幾個問題,笹垣他們便起身告辭。實在說不上有所收穫。
穿鞋時,脫鞋處有雙髒運動鞋映入眼簾,應該是亮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