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飛沒有再說什麼,爽快地端起杯來一飲而盡。辛辣的烈酒入喉,嗆得他咳嗽不止,眼淚都嗆了出來。
葉小天看著他脹紅的臉,端起杯輕輕呷了一口,悠然道:“這東西呢,一開始是要慢慢喝的,等你覺得它喝起來就像水一樣的時候,那時再大口灌下不遲。”
華雲飛緊緊閉著嘴巴,等那辛辣的味道漸漸散去。胸腹之中卻似有一團火苗升騰上來,燒得他的眼睛都紅了:“一點都不好喝,我不喝了。”
葉小天笑道:“行!那你說說吧,為什麼要殺齊木?”
華雲飛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紅,半晌,兩行淚水忽地潸然而下。
葉小天沒有說話。而是耐心地等待著,等了許久。華雲飛終於開始說話,一字一句。他說的很慢、很輕、還很詳細,說起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就像在重複別人的故事。
葉小天卻很明白,他心裡要有多麼深的恨意,才能讓他用這樣平靜甚至冷漠的語氣說出來。當華雲飛把事情經過說完以後,葉小天道:“你為何要尋私仇?為何不報官?”
華雲飛抿起嘴巴,眼中露出一絲無奈的悲哀與譏誚。報官?就葫縣那幾個官?要麼是泥胎木塑的擺設,要麼是與豪強勾結的貪官,告官有用麼?只怕羊入虎口的可能更大一些。
葉小天彷彿看不懂他的眼神,依舊很認真地問:“為什麼不報官?”
華雲飛皺了皺眉,這些日子他雖東躲西藏,很少與人接觸,但也多少聽說了一些葉小天與齊木之間的事情,當日他被抓住時,更是親眼見到了葉小天與齊木劍拔弩張的局面,難道葉小天還不明白齊木在葫縣有一手遮天的勢力?
華雲飛想解釋一下,但他還沒開口,葉小天就已說道:“你要報官!立刻就報!我讓人提你出去,到大堂報官。你記住,我,就是官!多少有些神氣,大小是個官兒的典史官!”
華雲飛愕然看著他,過了片刻,他好象明白過來,一雙眸子閃閃發光,激動地道:“大哥,……你真能把他繩之以法?”
葉小天笑而不答,起身往外走,一邊一邊說道:“當天在山上,你送了我四條魚,來而不往非禮也。來日,我也送你一條魚。”
華雲飛先是一呆,繼而恍然過來,大哥指的是斷頭飯吧,他慨然道:“好!等到吃斷頭飯的那一天,我一定好好喝頓酒,魚要吃,但我最希望用來下酒的,是那齊老賊的人頭!”
葉小天走出去,牢門在他身後“嘩啦”一聲鎖上了,葉小天回首笑道:“到時候,我送你一條金鯉魚!”
“金鯉魚?”
華雲飛呆呆地望著葉小天的背影,他又不懂了,這位大哥說話怎麼總是高深莫測的。
一直在隔壁牢房裝模作樣地坐著,彷彿一頭大猩猩似的毛問智見葉小天走了,登時如釋重負,他撲到柵欄邊,衝著華雲飛嘿嘿地笑:“俺說大兄弟,你咋這笨呢!金鯉一旦脫鉤去,搖頭擺尾不再回,這話你知道不?金鯉魚啊,啥意思你知道不?”
可憐華雲飛一個大字都不認識,哪裡明白這句話有什麼含義,他愣愣地搖了搖頭,納悶兒地問道:“金子做的?不能吃?”
毛問智一拍大腿,急道:“哎呀媽呀,這沒文化,是真可怕!”(未完待續。。)
第42章 我們決鬥吧!(凌晨四更求月票)
傾盆暴雨也未能阻擋住前往縣衙抗議、譴責、央求、施壓的人群。時間每一秒都在流逝,那流逝的不是時間,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流得就像天上的暴雨,誰不心疼?
向花知縣施壓的人是當地或外地計程車紳;譴責花知縣的是致仕的前輩、過路的官員;向花知縣憤怒抗議的是眾多的商賈;苦苦央求的是那些靠驛路過活的百姓,活脫脫一副眾生相。
就連本縣的客棧、飯館的掌櫃們也都跑了來,儘管他們最近生意火爆的很,但是他們很清楚,眼下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如果驛路不能通暢,葫縣很快就會變成一塊死地,重現當年孤山野嶺的模樣。
種種矛盾、壓力,全都擔在了花晴風這位本縣正印的頭上,把個花知縣弄的焦頭爛額、暈頭轉向,他本來就是個沒擔當的人,自然把一切都推諉到葉小天的頭上。
只是來鬧事的這些人也都瞭解葉小天那渾不吝的個性,誰敢去他那兒自找沒趣,當然是揪住花知縣不放,柿子誰不挑軟的捏啊。花晴風無奈,只好使人去找葉小天。
當時葉小天正要去大牢,只是**地回了一句:“本官正忙著,等我忙完就去縣衙!”便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