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跪伏在地:“奴家求皇后娘娘開恩!奴家也是奉旨行事,那是官家的意思,奴家不敢抗旨,不過私下裡也對皇后娘娘敬重有加,不敢讓您有絲毫委屈……”
曹泰唬道:“娘娘就算被你們關在這裡,照樣彈指間調動幾萬大軍,敢和娘娘作對的人都要死!”
“皇后娘娘饒命!”地上的楊士良一個勁的磕頭。
符金盞愣了一會兒,郭紹來了?什麼幾萬大軍是不可能的,他臨時最多可以調動一萬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楊士良帶著曹泰進來,這般模樣又叫她覺得不是兒戲。當下符金盞就沉住氣,稍作思量就對楊士良道:“你又沒罪,為什麼要討饒?快起來罷。”
“娘娘……”楊士良抬起頭,一臉感激涕零。
符金盞又好言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別怕了。你想想,本宮平素是怎麼待人的?是不是有點小錯就苛刻對待宮裡的人?”
“是,是。”楊士良一想頓時鬆了一口氣,馬上爬起來躬身道,“娘娘,奴家今後唯您馬首是瞻……”
“宗訓呢?”符金盞立刻問道。
楊士良道:“奶孃那裡,好好的,娘娘放心。皇子殿下要緊金貴,奴家不敢大意。”
符金盞沉吟稍許,道:“楊士良……”
“誒,奴家在。”楊士良點頭哈腰道。
符金盞下令道:“楊士良你立刻去把皇子帶過來;然後去皇帝寢宮斥退所有的人,記住、所有人!只派你信得過的一個宦官在那裡;穆尚宮,你和楊士良去,留下暫且守著寢宮。未經我和楊士良的許可,任何人不得見皇帝!”
倆人急忙點頭應答。
符金盞又冷靜地說道:“曹泰,北國彩面還在嗎?”
曹泰忙道:“咱們內應攻西華門時,死了二十幾個,還剩了些。”
符金盞道:“你先去把北國彩面調到皇帝寢宮,招呼你手下的那些人,都到金祥殿來。”
“奴家謹遵懿旨。”曹泰忙道。
楊士良先走去辦事,符金盞悄悄叮囑曹泰道:“郭紹雖然帶人進宮了,但還不能大意。你這次做得很好。”
曹泰道:“紹哥兒安排的,雜家見不著皇后娘娘,便豁出去聽他的。紹哥兒一心為著皇后娘娘,他聽說您被關了,馬上也豁出去,完全不顧命的!”
符金盞一聽臉上極其複雜,不過表現出來的都十分細微,只在心裡波濤洶湧。
郭紹究竟是怎麼調動起兵馬、而且還突然攻進皇城來的……符氏一時間來不及去計較。現在她把郭紹部一萬或是幾千人進入皇城的事先作為既定事實,準備在緊要關頭先把局面穩住再說。
不多時,楊士良就帶著抱著皇子的奶孃來了,說道:“奴家怕他臨時哭鬧,只好把奶孃也帶來。”
“你們都跟我來。”符氏立刻走出了房間。
他們直接從後門進了金祥殿正大殿,大殿上空蕩蕩的。前面的大門洞開著,符金盞抬頭看時只見光線忽然非常明亮,此時她才發覺,天兒晴了,太陽已經出來。
“宗訓,母后牽著你走行不?”符金盞溫柔地說道。
“母后抱。”小皇子撒嬌道。
符金盞好言哄道:“我牽著你,只走一會兒。別哭、別鬧,等下母后抱你。”
第二百四十章 皇城的戰慄(四)
殿前司衙署內,張永德問道:“誰的人馬!?”
這是他問的第一句話,沒人能回答,終於有個負責守備衙署的部將在門口道:“回張都檢點,咱們已經派人去看了,等一下報回來便知。”
接著張永德回顧左右,問出了第二句:“趙都使(趙匡胤)人呢?”
還是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只有人嘀咕道:“半炷香前還見著趙都使……”大堂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良久沉默,大夥兒似乎都各自在猜測、又各自在尋思。
今天日子不對、正好不是點卯的日期,來衙署點卯的只有廂都指揮使以上的高階武將(否則郭紹那邊為了更完善、應該不會在早上動手);軍一級的正副中層將領都在各自的駐地軍營,殿前司裡的人很少。不知什麼時候又走了幾個,來到大堂上的人更少。
就在這時,一個小將進來說道:“打著虎旗的人馬,虎捷軍左廂的人!把馬行街十字路和東邊的全部路口都堵了!”
“他們想幹什麼!”張永德騰地站了起來,瞪圓眼睛喝道。
今天他老是問一些太過“深奧”的問題,以至於別人一個都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