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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浮上心頭。在教坊學到的東西是她一生印象最深的,教頭說,“男人為什麼要為你們一擲千金?你們得拿身價,不然身價低賤的只有到窯子裡當姐兒了,辛苦還沒多少錢。姿色、名氣、歌舞琴瑟都能加價,你們一定得懂什麼是貴什麼是賤……”

一直以來,她最有價值便是自己的身體,於是也喜歡用各種貴重的衣服飾物來襯托身體的價值。

花蕊夫人拿起一根黃金鑲嵌寶石的腰鏈裝飾在自己的柔軟的蠻腰上,低頭一看,果然那白皙光潔的肌膚被襯托得愈發精緻貴氣。肚臍上也有一個小孔,她在亮閃閃的木盒裡挑了一番,找出來一顆金鑲紅色寶石的小飾物,拿在指尖上瞧了一番,覺得顏色不配,當下又換了一顆綠色的,頓時滿意了。

她在銅鏡前呆了一個時辰,這才打扮好自己。一時間只見鏡中的人精緻、色彩鮮豔,看上去和普通的婦人形象已經貴賤分明。

又等了許久,孟昶終於在前呼後擁中走了回來,花蕊夫人在旁邊屈膝迎接。只見他一屁股坐在御塌上,長吁一口氣,似乎很累的樣子。宮女端茶上來,花蕊夫人伸出玉手道:“我來,你們下去罷。”

“是。”眾人紛紛退下。

花蕊夫人那塗著淺紅花紋的手指和白淨的手顏色搭配得恰到好處,這雙手端著玉白的茶杯、水光中沉澱著翠綠的茶葉,一時間把這杯茶表現得十分美妙。果然孟昶忍不住想喝,接了過去。

花蕊夫人放開茶杯,又伸手輕輕揉著孟昶的太陽穴,柔聲道:“陛下為國事操勞,辛苦了。”

孟昶立刻充滿了大丈夫的氣概:“朕的天下,當然要操勞。”

說罷挺起了胸膛,只是說話的中氣還是很虛。

花蕊夫人看了他一眼,孟昶額頭飽滿,五官端正,面板白,臉長得其實還不錯;但花蕊夫人知道他衣服下面的身體其實已經很糟糕了,因為長期沉迷酒色五腑內臟都很虛弱,身上堆積的贅肉非常多,身上的面板也很鬆弛;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還有很多小疾病……花蕊夫人當然不計較這些的,孟昶有權有錢這才是關鍵。但如果男人也要像歌妓一樣被人挑挑揀揀的話,花蕊夫人不會喜歡這種穿著衣服乍看長得不錯、裡面太差的男人。

她對人的挑選觀念也是揣摩男子的心思形成的。就像男子挑歌妓,也不會只看臉,而會看各種實實在在的地方,面板、胸、腰、腿等等各種具體的東西,男人沒那麼多似是而非的直覺……這也是花蕊夫人平時不會上太多妝的緣故,因為那種花得起錢的男子都不在乎抹在臉上的東西,抹了用處不大。

花蕊夫人收住那些沒用的心神,注意觀察了一下孟昶的神色,便輕聲問道:“臣妾聽說周朝大軍進攻我國,朝堂上商議出對策了嗎?”

孟昶已不像早晨那麼驚慌,淡定地說道:“朕已經部署妥當了,從佈防方略到用人都辦妥,愛妃不必憂慮。”

花蕊夫人問道:“怎麼安排的?”

孟昶道:“無非就是北路、東路,劍州和夔州兩個地方。北路去年就派了韓保正去,東路朕讓王昭遠去做監軍,督促守軍採用朝廷的大略。蜀國有天險,定能將周軍拒之國門之外。”

花蕊夫人沉吟道:“陛下還是不要掉以輕心,周朝既然敢大舉用兵,他們肯定也有一些把握才對。”

“哈哈。”孟昶笑道,“郭鐵匠是被逼無奈,剛才朝臣都認為不是他願意來。周朝人窮志短又窮兵黷武,現在內部很不穩靠,需要霸佔地方劫掠戰果來維持。周廷不願意坐以待斃,自然就逼郭鐵匠來了;因為郭鐵匠和符家聯姻得到信任,兵權在他手裡,他不來叫誰來能放心?”

花蕊夫人回憶對郭紹的瞭解,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出身窮困之地、目不識丁的絡腮大漢,尋思一番點頭道:“朝臣們這麼一說,確實有點道理。那郭紹已經坐到了高位享受榮華富貴,不像是胸有大志的人……”

孟昶嘆道:“只怪那南唐國太服軟,不僅稱臣送地送錢,連國主都聽周朝的;否則周朝這次被逼急了,大可以打南唐國,咱們就好過多了……愛妃是不是也認為朕以前該放棄尊位,以避鋒芒?”

花蕊夫人搖搖頭:“陛下本來就不該放棄尊位。”

孟昶道:“你不是為了怕忤逆我,才這樣說?”

花蕊夫人沉默稍許,輕輕喚了一聲“陛下”,然後說道:“後宮嬪妃爭寵,常常犯一個錯誤,總想讓陛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成為最後的優勝者;可是這樣的人也往往都無法得償所願。女子有各種各樣的,其實只要能得陛下喜歡,不用一定和別人分出勝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