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的身影,少年郎躺在地上艱難地伸出帶血的右手,他似乎是想抓住什麼,又或是想那佳人最後再回首一次、再看她一眼。視線的畫面終於定格不動。

“哐!”郭紹非常用力地揮下一錘。記憶裡的少年郎太年輕,短短一生他還沒明白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對“白富美”符氏表現出的執念讓而今的郭紹接受不能。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個人的信念或慾望有多大,就願意為之付出多少代價和努力。

這時後屋的玉蓮喊吃飯了,她已經做好飯菜。拉風箱的老頭兒起身去提水,說道:“紹哥兒,太陽下山了,明兒再幹。”

“你們先吃,給我留張餅就成、不用等我,陳家娘子吃過了還要趕著回去為她家男人做飯。”郭紹頭也不回地說,“我再補幾錘把這副甲打好,明天沒工夫,一早就要去校場點人頭。”

老頭兒問道:“禁軍真要出國門打仗哩?”

郭紹隨口應了一聲。

這處鋪子是郭紹的產業,拿積攢的軍餉買的。一共三個人,不過並非一家子,老頭兒姓黃以及那個小媳婦玉蓮都是僱的人。黃老頭是鄉下的一個老鐵匠,打點鋤頭菜刀什麼的用具,東西的銷路和價錢都遠不如東京商鋪;到這裡幫工,工錢比在鄉下自己打鐵銷售的收入還可觀。

而那個陳家的小媳婦玉蓮,來歷便很巧,記憶中幾年前“少年郎”在李守貞府上做侍衛時,她是李府的婢女,竟是曾經認識的人;世事無常顛沛流離後,在東京又見著了。郭紹得知她的日子過得很窘迫,念舊之下,便僱她到自己的鐵匠鋪做些雜活;實際上鋪子上賺的錢可能一大半都是她拿走,因為郭紹一輪到上值的時候就在禁軍中許多天沒法理會鐵匠鋪的生意,只得讓玉蓮隨便折騰。

她名叫玉蓮,坊間說她姓董,或許只是她隨意編造的一個姓氏。

玉蓮家男人腿斷了的沒法勞動,她一個少婦又在單身漢家裡洗衣做飯,坊間難免有流言蜚語。郭紹並不計較,不過對她來說卻似乎很艱難……被人說三道四嚼舌頭顯然不是多愉快的事。常常見玉蓮一出門就低著頭,走路很快,也不和誰說話。

漸漸地夜幕完全降臨,郭紹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活。擺在外面的攤位已經收了,他便拿木板拼鑲、關門打烊,鐵匠鋪門面整堵牆都是敞著的,沒有那麼大的門板做門,這種拼鑲式的木板在他看來作用就相當於後世的捲簾門。

郭紹走進後院,頓時看見飯廳裡桌子上的飯菜都沒動,玉蓮拿著掃帚在掃地,老黃坐在門檻上修一副鐵鉗。郭紹這才意識到,古代的高低貴賤是擺在桌面上的規矩一點都不隱晦,他年齡最小但是主人,主人沒吃飯別人都不敢動筷子。

主食是湯餅,白麵做的,這大概才是能留人的物質保障。在這個時代,饑荒餓殍之地自不必說,就是地方的土財主也捨不得常吃白麵。

吃過晚飯收拾妥當,玉蓮就趕著要走。郭紹見外面天色已黑,從後門出去到她家有一條光線不好的深巷,便起身道:“我送你。”

玉蓮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郭郎早些歇著,明早我來做早飯。”

郭紹堅持道:“東京只是看起來太平。”

玉蓮提起準備好的籃子,郭紹便隨她從後門出去,外面就是一條巷子。這片商業街坊,前面臨街都是開鋪子,後面為了節省地方就只是條又高又窄的巷子;商人工匠生活起居就在後面,常常把一些垃圾丟進巷子裡的陽溝,若是幾天不下雨沒沖走,巷子裡就會有一股難聞的惡臭。

走在前面的玉蓮埋著頭,一副怯生生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時不時飛快地前後看一眼,生怕遇到熟人似的。郭紹走後面,便不動聲色地欣賞她的後背,其實她的身材線條很好,細腰柔韌,臀能撐起裙子形成很美的皺褶,哪怕裙子很破舊,但真正的好身材並不會被布裙荊釵掩蓋住。打著補丁的灰布交領上衣和白淨的脖頸形成了鮮明反差,倒讓人想起淤泥中的蓮花。

“怎麼了?”玉蓮回頭見郭紹目光異樣,不禁了一句。

郭紹搖頭,對前邊的一道門揚了一下下巴:“你到了,進去罷。”

“嗯。”玉蓮似乎想說點啥客套話,愣了一下默默地逃進了陳舊的家門。

竹編紙糊的窗戶上亮起油燈的光亮,忽然聽到“啪”地一聲巨響,接著是女人的慘叫,一個男人的聲音罵道:“沒臉沒皮的蕩婦!又偷漢子去了!”女人嚶嚶的哭泣小聲說著什麼,馬上又聽到什麼陶瓷容器摔碎的“叮哐”聲。

“老子腿走不了路,耳朵還沒聾!有種你便和那姦夫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