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這位怡貴人的豔麗裙襬在樹隙間閃過。單是聽這幾句對話,她就知這位主兒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故而她立馬調頭疾步往先前的水榭處走去。可蘇妁不知道的是,先前一個眼尖的宮女已透過樹隙看到這邊有人,便立馬收了聲小跑幾步追過來。蘇妁才剛跑至花池邊兒,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女人尖細的厲喝:“你給我站住!”看著近在咫尺的水榭,蘇妁心裡覺得冤死了,只差幾步她就能躲起來。可如今,她卻不得不轉過身去,衝著那位朝她走過來的貴人屈膝行了個禮,敬了一聲:“怡貴人。”“知道是怡貴人為何不過來行禮,反倒要跑?”最先喝住蘇妁的那個宮女詰責道。蘇妁垂著頭不作答,知道這事兒定是不會輕易了結,怎麼答都會被問責。“抬起頭來。”怡貴人的聲音不似那小宮女般尖銳凌厲,但這冷冷的語氣更是讓人不舒服,彷彿她一張口,周邊空氣都能凝結出冰花兒來。蘇妁緩緩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順勢解釋道:“怡貴人,我真不是故意要跑,方才……”“掌嘴!”不待蘇妁將話說完,便被怡貴人兩個字打斷了,近乎是這二字落地的同時,蘇妁就覺臉上一記吃痛!狠狠的一個巴掌甩了過來。那小宮女原本就站蘇妁跟前,這動作太過熟練,蘇妁根本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只能拿手捂著火辣辣的臉蛋兒。“你是哪個宮的?不知曉在各宮主子面前要如何卑稱嗎?”怡貴人的聲音在那兩個字的激烈後,又恢復了冰冰冷冷。蘇妁捂著右臉怒目瞪著怡貴人,既而又瞪向打自己的那個宮女,之後慢慢將手放下,眼中也不再含怒。她學著皇極殿的那些宮婢們的說話方式,畢恭畢敬道:“奴婢謝過怡貴人的教訓,先前因一時著急忘了宮裡規矩,還請貴人饒恕。只是奴婢方才真的不是為了躲著貴人才跑的。”“噢?那你倒是說說為何。”怡貴人並沒有一巴掌罷了的意思,她還想在蘇妁的話縫裡再找些罪名。先前那一巴掌只是因著蘇妁說錯了話,可就憑著這張小臉兒,值得她再賞幾巴掌。蘇妁臉蛋兒被打的泛紅,可她還是強掩下憤怒,輕聲軟語道:“奴婢先前正往水榭這邊走著,”“你那分明就是跑!”打她巴掌的那個小宮女搶了句。蘇妁倒也不急,隨意的點點頭:“是,奴婢後來是跑,那是因著奴婢看到一條錦鯉躥出了水面,心中驚奇!”“錦鯉?”蘇妁那話像是戳中了怡貴人的某種心事,使得一張冰塊兒似的臉頓時激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