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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息,說不準是你一時口快,叫銀姐聽出了蛛絲馬跡。”

方氏如此信任任嬸,不僅不信林依,反懷疑起她來,這叫她哪裡還敢再講,急著發誓賭咒表忠心,又道:“我年小無知,口無遮攔,二夫人莫往心裡去,任嬸面前,還望遮掩則個。”

方氏靠在榻上漫不經心“恩”了一聲,閉上了眼,入秋已有涼意,林依取了條薄被替她蓋了,帶上門退了出來。

第二日吃罷早飯,張老太爺照例要張梁陪他去山上放牛,張梁卻稱要在家苦讀,不去了。他曾三次參加科舉,無一不是名落孫山,張老太爺很高興他愈挫愈勇,遂鼓勵了他幾句,取了牛鞭子和乾糧,送過兩個孫子一程,獨自上山去了。

張老太爺一走,張梁便吩咐方氏道:“今兒是銀姐生辰,中午你叫楊嬸多炒幾個菜,打一壺酒,咱們熱鬧熱鬧。”

方氏聞言沉了臉,道:“一個妾,過的哪門子生辰,莫要抬舉了她。”

張梁奇道:“不是你說要與她慶生的,還備了一份大禮?”

方氏比他更覺奇怪,反問道:“我何時講過這樣的話?”

二人正辯解時,自山間小路走來個婆子,高冠髻、小袖對襟旋襖、系長裙,站在地壩高聲問道:“敢問這裡是方夫人家?”

任嬸看了銀姐一眼,快步走出去,答道:“正是這裡,快些進來。”

方氏正在疑惑所來何人,任嬸已將那婆子領到了她面前,稟道:“二夫人,這是照你的吩咐,尋來的牙儈。她做人口生意已有十年,在眉山城頗有名氣。”

方氏驚訝道:“我只叫你去打聽,你怎地就把人帶來了?”

任嬸妝出一副莫名之色,道:“二夫人不是叫我尋人來的麼,難不成我聽岔了?”

銀姐一直沒作聲,此刻突然抱了張梁的胳膊,滿面受驚嚇的神情,慌道:“老爺,夫人怎地突然喚牙儈來,莫非是想賣我?”

眼見得張梁變了臉色,方氏忙道:“你想多了,我不過是要買個丫頭,才尋了牙儈來。”

張梁緩了神情,問那牙儈道:“她講得可屬實?”

牙儈看了看方氏,支支吾吾,張梁又逼問了幾句,她才吞吞吐吐道:“方夫人說家裡有個妾要出手……”

張梁大怒,當著下人外人的面吼方氏道:“果然好大的禮,你全然不把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裡。”

方氏百口莫辯,只得仗著正室身份,回嘴道:“我不過賣一個妾,放到哪裡都是我有理。”

兩口子吵作一團,不可開交,任嬸趁亂,與牙儈遞了個眼色,那牙儈便悄悄地溜了。林依將這一幕瞧在了眼裡,暗歎一聲,果真是任嬸搗鬼,只可惜方氏專斷獨行,不肯聽信與她。她正想著,銀姐突然走到她面前,聲量極低地講了一句:“林三娘不會以為請牙儈真是我的主意罷,我不過將計就計,自保而已。”

林依兀地一驚,將方才情景前後細細回憶了一遍,後背流出冷汗來——她與銀姐“交易”在明,方氏在暗;若方氏成行,暗地將銀姐賣了,別說張梁首先懷疑的會是她,恐怕連銀姐,都會以為自己是被她給賣了。

好毒的計策,只怕銀姐已是把她恨上了,她正想著,忽聽得方氏一聲喚:“任嬸,林三娘,到我屋裡來。”

原來方氏與張梁已吵完了架,也不知誰贏了,林依小心翼翼地穿過一地狼藉,同任嬸一起,跟著方氏進了臥房。

方氏餘怒未消,氣呼呼地坐到桌旁,掃落了一隻茶盞,林依忙把碎瓷撿到一旁,勸道:“二夫人息怒。”

方氏直直地盯著她,咬牙切齒道:“息怒?叫我怎麼喜怒。你個吃裡爬外的死妮子,竟幫著外人來陷害我。”

林依大驚,且莫名其妙:“我一心向著二夫人,何時幫過外人?”

任嬸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開口道:“幫沒幫的,自個兒心裡清楚,前幾日,我可是瞧見銀姨娘去你房裡吃過茶。”

林依氣道:“你去銀姨娘房裡的次數,可比她去我房裡的多。”

任嬸慌道:“我是二夫人陪嫁,要幫二夫人盯著她,自然去的稍多些。”

方氏陰沉著臉,看了看林依,又看了看任嬸,心道,任嬸的賣身契還在自己手裡捏著呢,量她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來,必是林依這隻小白眼狼使的壞。她將一隻青白釉茶盞捏在手裡轉了轉,啪地一聲放下,斜眼看著林依,道:“銀姐既是去過你屋裡,必是有勾當……”

任嬸見方氏信了她,心頭一喜,趕忙接上:“說不定銀姨娘的錢,就把給她收著。”她